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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魔踪全书 -13』

  
第五集:宫闱之乱 / 第九回:酒令姻缘



李隆基在宫中探得王同皎被杀的消息,众人商议间,辛钘便说出紫琼的意见
,劝王琚先行离开长安暂避,王琚亦觉有理,便到春花楼把晓昕接了过来,打算
一起离去。

岂知过了两天,王琚夫妻还没起程,突然听得武三思父子被诛,众人无不大
喜。当晚,李隆基在沉香亭设席张筵,炰凤烹龙,庆祝一番,都说武三思一死,
从此天下太平。

沉香亭建于隆庆池上,四面环水,只一条石桥与岸边相接。这隆庆池并非人
工开掘,因地处低凹之地,经年雨水积聚,长年不涸。李隆基在此安身后,因势
利道,引入龙首渠的水,才有今日一汪池水。

隆庆池碧波荡漾,池边垂柳丝丝,轻轻吻着湖面。微风拂过,湖面荡起阵阵
涟漪,一群群野鸭,藏在芦苇垂柳中嬉戏。

这时月挂中天,满天繁星,把个隆庆池照得银波粼粼。

沉香亭内,只见李隆基一妻一妾相伴在旁,觥筹交错,与众人谈笑风生,李
隆基笑道:「今日奸贼已除,大快人心,趁着兴头,不如行个令儿如何?」

李舒柔第一个赞成叫好,众人并无意见。李隆基吩咐下人把酒令匣拿来。不
一会,便棒了个锦缎包的大匣来,送到李隆基跟前。

李隆基打开匣子,里面横着五个碧玉签筒,此外便是一个个小檀木令签盒,
上面雕着篆字酒令名儿。见他随手拿了一个「寻夫令」,打开盒儿,拿出一把象
牙令签,点了点人数,见是十一个人,便把十一枝令签放入筒里。先由他起,挨
次每人抽一枝令签。

众人把令签缩在袖里,先悄悄低头看签上刻的字,知道自己是什么,大家都
装模作样,含着笑不告诉别人。

辛钘与身旁的紫琼和彤霞笑道:「行令要玩真的,可不能耍老千喔。」这句
说话自然是暗示二人不要用仙术。

紫琼笑了笑点头,彤霞却道:「我就是使诈,谅你也看不见。」

李舒柔忽地叫嚷起来:「这不是坑我么!怎么叫我做起妻子来!」众人延颈
往她牙签看去,果刻着妻子两个字。

李隆基笑道:「妹妹还没嫁人,正合着妳呢!若一下子给妳寻到丈夫,二人
对饮一杯就可完令,倘若寻错了人,便须依照那签上的字吃罚酒!」

辛钘向李舒柔做个鬼脸,笑道:「我就是妳老公,来寻我吧。」

李舒柔啐道:「看你这个模样,我才不中你的计。」说完皱起眉心,把手摸
着腮儿,向各人的脸上看去,看了半晌,忽然伸手指向筠儿,说道:「妳就是我
的好夫君!」

筠儿一笑,取出牙签来给大家看,见上面刻着表妹二字,下面又刻着一行小
字道:无因得入,罚饮一杯。

李舒柔垂头丧气,只好拿起酒杯就唇饮干。心中不服,放下酒杯又向各人脸
上寻去。只见她乌溜溜的两道目光,不住地乱转,真个是神采奕奕,教人越看越
美,见她突然向李隆基的小妾刘千雅指去,说道:「一定是二嫂子!」

刘千雅嘻嘻一笑,说道:「舒柔妳找对人了,这可尽妳吃个烂醉的了!」说
完把手里牙签送到她眼前,李舒柔一看,只见上面竟写着嫂子两个字,下面却刻
着一行小字道:拉妻子猜拳无算,饮爵无算。

李隆基的正妻王倚翠笑道:「这个够你们姑嫂闹了!」

李舒柔见说要猜拳,倒也放下心来,说道:「猜拳吃酒我倒不怕,谁胜谁负
可未知呢!」当下回头唤丫鬟斟上十杯酒,一字地排开,喧拳捋袖的和刘千雅对
猜起来。

只听她娇声娇气的五啊六啊的嚷,谁知她手气极坏,十拳里整整输了八拳,
这八杯酒饮下,一张粉脸立时升起大片红晕,接着又要寻丈夫去,这一遭她不再
瞧别人脸色,豁出去闭着眼睛随手一指,正指着小雀儿,张眼道:「老公一定是
你了!」

小雀儿竟然露出一张苦脸,众人看见,都道李舒柔是寻着了,只听小雀儿道
:「才是三轮,便点着我来!」把手上的牙签拿出来一看,见上面是红娘二字,
下面小字注着请其寻夫。

李舒柔一见,喜道:「天可见怜,上天知我不能再饮了,终于给我找到替身
来。」饶是有人接替,但惯例仍是要吃一杯才可放行。李舒柔向来量浅,饮完这
一杯,已是头重脚轻,摇摇晃晃起来。

小雀儿向各人看了一圈,指着彤霞道:「是彤霞姐姐!」

彤霞一笑,取出牙签道:「要想见老公,就先要过我这一关。」众人一看签
,却是房门两个字,下面小字道:胜一拳,方开门。

小雀儿便擎着粉也似的拳儿,豁出去了,彤霞笑道:「妳想过我这关,可没
这么容易!」和她第一猜便胜了,小雀儿吃了一杯,再猜又输,到第五猜才胜了
开门。

当真没得说了,连吃五杯还要继续寻夫,便指向李隆基道:「妳可怜可怜小
雀儿,王爷就当我丈夫吧!」众人都笑了起来。

李隆基摇头一笑,递上牙签道:「爱妻我是有的,但怎会乱认,岂能这样糊
涂!」见上面刻着叔父二字,妻子罚一杯。

小雀儿无奈,只好喝了,又指向紫琼。

紫琼笑道:「对不起,丈夫另有其人。」一看签文,上面是舅舅二字,下面
是拉寻夫人饮酒。紫琼道:「我还要拉妹子吃三杯酒呢!」

小雀儿可怜兮兮道:「连紫琼姐姐都欺负我了,好姐姐,妳就行行好,和妳
做一杯酒便算吧!」

紫琼见她这样说,便点头一笑依了她。小雀儿千多万谢,就口吃了一杯。接
着指向辛钘,说道:「一定是你,求求你,你就做我的老公吧!」众人又是大笑


辛钘哈哈大笑:「好老婆,今晚就与妳洞房。」将牙签在桌面一放,果然写
着丈夫两字,下面一行小字是寻得着,对酌完令。

小雀儿欢天喜地,啪手道:「寻着了,寻着了!」

李舒柔从醉酒中半睁眼睛,口齿不清道:「真……真是你这个冤家,早知当
初……便不用绕圈儿,害得人家……」接着「咚」一声响,见她一个歪身,脑袋
跌在桌上,朦胧恍惚间,耳边隐隐传来众人的笑声,便人事不知了。

辛钘笑道:「好老婆,便和妳吃杯合卺酒,咱们交杯共饮后,就得快快上床
了。」小雀儿听见,登时满面通红,各人笑得前仰后合。

小雀儿只好和他对饮了一杯酒。李隆基笑道:「恭喜辛老弟,又收了个如花
似的好老婆,看来要乐死你了。」

辛钘笑道:「老哥也不赖呀,两位娇妻一左一右的伴着,我才羡慕呢!」

这时王琚、晓昕、王倚翠三人都缴出今签来,便完了令。这一场热闹,自然
是李舒柔吃得独多。

李隆基又拣出一个「状元令」来,因李舒柔大醉,便只有十人行令,一轮高
兴后,竟是男人大获全胜,便是紫琼和彤霞二人,每人都吃了六七杯酒。李隆基
正玩上兴头,还要继续,众女一听,纷纷摇头要告辞。最后就只有三个男人玩,
几个轮转,李隆基和王琚都成了输家,吃得酩酊大醉,便连站也站不起来,由几
个丫鬟从仆扶到沉香亭后厢休息。

辛钘虽然获胜,却已有半醉,抬头望向夜空,只见皓月如镜,明星荧荧,当
下深深吸了一口气,遂独自寻路回去。

沉香亭距离李隆基府第颇远,辛钘走过横驾池面的白石大桥,经过绕岸齐齐
的杨柳,清风徐来,柳丝拂面,在这尽态极妍的环境下,连酒也醒了几分。

辛钘沿着池边徐步而行,岸边浅水处都长满一簇簇的芦苇,草丛里不时传来
「唧唧」虫叫声。走着走着,见有几艘躺板船靠泊在岸边,这些高篷游船,敢情
是供人休息垂钓之用。

朦胧之中,辛钘隐约看见一人坐在船头上,再走几步,定睛一看,见那人背
着身子,脸向前面的大湖池,此人身段袅娜,显然是一个女子,再看她一身翠绿
衣衫,腰间悬着一柄黑鞘短剑。

辛钘见着,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见他使出飞身托迹功夫,犹如鸿毛飘叶
般,轻轻的跃到船上。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小雀儿,见她全无感觉辛钘的到来,依然抬着头儿,
望住柳梢上挂着的月儿,怔怔地出神。

小雀儿自从那日在浴池遇见辛钘后,与他一番耍戏,一点芳心已被辛钘吊住
。凡是他的一言一笑,她都处处留神关情,碰巧刚才在酒令时,竟然妻子丈夫的
叫在一处,且又灌了几杯酒,当堂让她的眼波都迷醉了。

到得与众女离去,一颗心儿还想着刚才酒筵的事,便辞了同行的人,说自己
有些酒意,打算想吹吹夜风。紫琼又怎会不知道她的心事,只说了声叫她自个儿
小心,便和众人去了。

小雀儿坐在船头兀自在想:「一般是女子,舒柔怎地有这胆子,竟可主动和
他好,而自己却畏畏缩缩,便是一句说话也不敢和他说!」回想当日在水池给辛
钘抱住,便觉寸心跳荡,又想自己若不早打定主意,岂不白白糟蹋了时光,只是
他早有了紫琼和筠儿,现在又多了一个舒柔,他又岂会把我放在心上,一念及此
,不禁长长叹了一声。

便在她想得入神之际,一把男子声忽地在耳边响起:「老婆!」

小雀儿猛地一惊,回头一看,一张俊脸立时跃进眼帘。她这一看,真不知是
惊是喜,拍着胸口嗔道:「吓死人了,谁是你老婆,可不要乱叫!」

辛钘嘻皮笑脸的坐到她身旁,问道:「到底想什么想得这样入神?」

小雀儿见问,连忙摇头道:「没有想什么。」

只见辛钘侧起头来,牢牢的盯住她,却又不出声,把个小雀儿看得心头直发
毛,啐道:「看什么看!」

辛钘摇了摇头,笑道:「我见妳这个眼神,就知妳说谎了,一定是这样,决
计不会错。」

小雀儿瞪着美目望向他:「什么不会错,到底你想说什么?」

辛钘道:「看妳眼神,就知妳在想男人,是不是想着妳老公?」

小雀儿登时脸上发烧,伸手轻轻打他一下,娇嗔道:「去你的,和你这等东
西说话,有甚么好话?狗口里吐不出象牙!人家何来有什么老公?」

辛钘嘻嘻一笑:「怎么没有,妳刚才不是说:『我求求你,你就做我的老公
吧!』,况且咱们还吃了合卺酒,交过杯,只差还没洞房吧了!」

小雀儿听得大羞,不依道:「刚才……刚才是行酒令,你怎能当真!」

辛钘道:「怎能不当真,这么多人听着,岂能作假。」

小雀儿咬一咬口唇:「不和你说了!」她知道是拗他不过的,只好闭起嘴巴
,来个不理不睬。

辛钘意在逗弄她,见她不说话,伸伸懒腰,倒头便仰躺下来,望着满天繁星
,说道:「原来星星是这么美,一闪一闪的。」

小雀儿听见,也抬头望去,也不禁认同:「是啊,好美!」

二人默然一会,忽听得呼噜声响,小雀儿望向辛钘,见他竟然睡去,不住发
出鼾声。她不忍去搅醒他,一任他睡着。

小雀儿就着月色,大着胆儿打量着辛钘,只见他眉清目秀,嘴角含笑,外表
果然和杨峭天毫无二致,同样英俊迷人。而不同的是,杨峭天出身名门,是个不
通世路艰难的公子哥儿,终日只懂觅柳寻花!而辛钘却轻财好义,一身侠骨,实
是迥殊有别。

只见小雀儿越看越痴,越看越爱,情不自禁的弯下身躯,低下头去,拿自己
的粉腮儿在辛钘脸上贴一贴,只觉热灼灼的,烫人皮肤,禁不住酥胸跳荡,脸盖
红晕。

便在小雀儿心荡神迷、梦魂颠倒之时,忽觉纤腰突然一紧,重心不稳,整个
人竟趴在辛钘身上,小雀儿还没来得反应,已被辛钘双手抱住。

小雀儿撑身挣扎,却又怎能挣开,不由又急又羞,脸红耳赤道:「你……你
这人好坏,装神弄鬼,快……快放开我嘛!」

辛钘笑道:「这就是妳偷吻我的代价。」小雀儿还想争辩,但辛钘却不给她
机会,一凑头便将她的樱唇封住,辛钘知道此刻并非说话的时后。

小雀儿仍想挣扎,却敌不过辛钘的热情,开始慢慢软化,且外合里应,任他
为所欲为,不移时,小雀儿竟变得和他一样热情,两根舌头卷缠刺探,如何也不
肯分开。

辛钘搂住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直亲得她昏头转向,头脑晕眩。

恍恍惚惚,小雀儿骤觉腰带已被扯掉,连忙道:「不……不要。」

辛钘那肯听她,边问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不要什么?」

小雀儿低声道:「不要在这里,会让人看见,咱们到船舱去好吗?」

辛钘听见暗暗一笑,原来不是叫我停,而是叫我继续干。便将她扶起,手牵
手的钻入船舱,二人却没想到,舱内竟然横着一张木榻,裀褥咸备,舱口悬着朱
帘,溶溶夜月,正斜斜的照了进来,便是无灯无火,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辛钘抱定她的娇躯,在榻上坐下,小雀儿也乘势倚在他怀里,四眼相对,月
光下越觉盈盈清澈。四片嘴唇,不觉间又吻在一起。

欲动情浓间,二人的衣衫一件件褪去,双双倒在木榻上。辛钘与她一面亲吻
,一面轻抚她裸躯,当辛钘握着她胸前一个乳房时,小雀儿受不住这分甜蜜,轻
轻低唤了出来:「兜儿……」

满手尽是滑溜滑溜的一团,辛钘暗叫一声好,说道:「小雀儿,倘若妳不介
意紫琼她们,我想妳和我在一起。」

小雀儿嗯了一声,颤声道:「只怕……只怕紫琼姐不喜欢小雀儿。」

辛钘摇了摇头:「妳放心,紫琼不是这样的人。」说毕,头一低,又亲上她
小嘴。一声娇柔的呻吟自小雀儿口里绽出。

二人合体沾胸,柔情缱绻,软语温存,小雀儿越发兴动难当,身躯扭动个不
停,探手到辛钘胯间,怎料拿着的竟是一条大蟒蛇,不禁吓了一跳,瞪大眼睛,
舌头都打起结来:「你……你这东西……」

辛钘看见她的模样,自是明白所为何事,微笑道:「不用害怕,确实大是大
了一点,却没有什么杀伤力,不会咬人的。」

小雀儿抬手打了他一下:「你还说笑,这样的东西如何进得去!」

辛钘笑道:「筠儿的身子骨比妳娇小,还有紫琼和舒柔,身材也与妳一般,
她们都行,妳又怎会不行。」

女人本就最爱互相比较,小雀儿听见,回心想一想,也觉此话有点道理,但
始终提心在口,无法平静下来。

辛钘安慰道:「古人说得好:『手插鱼篮,避不得腥。』除非妳不想与我一
起,要不此事早晚会发生,实在无须顾虑。听我说,现在妳只要不看不摸,便不
会害怕,打后的事全部交给我。」

小雀儿睁大双目望住他,最后点点头,说道:「但你答应要疼人家,慢慢来
,好不好?」

辛钘微笑道:「又怎会不好,况且我怎会不疼妳,若做这事都无法让妳快活
,我如何过得去。我的乖雀儿,慢慢张开妳的腿。」

小雀儿听得心头甜丝丝的,当下战战兢兢的依他所说,把腿缓缓张开。

辛钘握住火棒,把个头儿蹭了几下,才轻轻挺进,一阵紧凑立时把龟头缠住
,强烈的快感直窜遍他全身。

这股强劲的胀塞,实在难以让小雀儿适应,随觉巨蟒徐缓深进,终于把花房
塞个胀爆,当头儿抵着深宫时,不得不叫出声来,螓首往后一撑:「啊!兜儿…
…」

辛钘问道:「如何,感觉还可以吗?」

小雀儿牢牢抱住他,一双水盈盈的眼珠,却盯着辛钘道:「还好,只是胀得
难受,你要慢慢的动,轻轻的动,人家还有点怕。」

辛钘一笑,搂定她娇躯,下身开始徐缓抽动。小雀儿原本紧绷的俏脸,随着
数十回抽送,已见渐渐舒缓。辛钘见着,开始逐渐加快速度,把个肉棒套得异常
舒服爽利。

这时的小雀儿已渐渐得趣,呻吟声从不间断地直响,只觉娇慵迷人,听之无
厌。辛钘再次问道:「现在又如何?」

小雀儿点头道:「好……好多了,还可以快点吗?」

辛钘听见,真想大笑出来:「只要妳喜欢,绝对不会让妳失望。」当下直起
身躯,用手架开她双腿,「扑嗤,扑嗤」加紧疾捣。

小雀儿越来越美,口里呻吟不止,不觉之间,你颠我迎的配合着。

辛钘一面操干,一面低下头来,望着那出入之势,不觉愈看愈是火动,记记
疾顶花心,直把小雀儿弄得魂消体软,暗暗丢了两遭。

不觉便数百下过去,已见小雀儿香汗泛情,渐现苦楚,辛钘连忙问道:「若
然支撑不住,待我先停一回。」

小雀儿见说,忙摇螓首:「人家又要来,万万停不得。」

辛钘今次并无使术施法,一任自然,弄到此刻,已快到顶点,当下说道:「
我也差不多了,妳再忍一忍,咱们一起来。」一话说毕,便即加紧抢攻,每一深
进,均直捣花宫,小雀儿如何再忍得,禁不住全身板僵,丢了出来。

与此同时,辛钘刚到顶峰,玉龙猛地一送,抵住深处连连爆发,直到涓滴不
剩,方提枪下马。

二人这一战,足有一顿饭工夫,彼此搂抱一会,亲吻一会,才起枕离衾,穿
回衣服,手牵手的走出船舱。

这时已是深夜,四周寂静无声,只那西边一轮凉月,照着满地花荫。

辛钘侧头看那小雀儿,云髻半偏,月色照在她脸上,真如饮霜的李花。辛钘
向她一笑,替她整理一下鬓儿。

小雀儿送回他一个微笑,牵着他的手,径往前面大屋走去。

第五集九回完

第五集:宫闱之乱 / 第十回:丧德宫闱




在李重俊宫廷政变中,最侥幸的人,可说是李裹儿了,她虽然丈夫被杀,但
她却捡回一命,那一晚不是在宫里而在武府,李重俊又怎肯饶过她?相信早就成
为刀下鬼。

政变次日,裹儿为表现自己受李显宠爱,而最重要的,她想代替李重俊的身
分,欲要当上皇太女之位,要做第二个武则天。便向父亲李显提出,要他赐丈夫
武崇训的墓称陵。

陵虽然只是名义上一个称号,但自古以来,只有皇帝和皇后的墓可以称陵,
其它一概不能这样称呼。

这事让卢灿听见,立即上疏驳斥道:「陛下钟爱公主,施及其夫,原是无可
厚非,但驸马终究是臣子身分,岂能君臣不辨,改墓为陵呢?」

李显想想也觉有理,便把这事搁着不理。

裹儿听得卢璨在旁阻挠,一团怒火打从心上起,要求李显贬卢璨离京,当陈
州刺史,李显竟然答应。

武三思父子葬礼那日,裹儿刚好和武延秀碰面,便即按耐不住,也不理丈夫
尸骨未寒,悄悄约他明儿在拾翠殿会面。

当日二人完事后,公主笑道:「我现在就像失了一锭银,却捡回一锭金。我
找日和父皇说,干脆让你当驸马。」

武延秀听后一惊,连忙道:「妳……妳只是说笑吧,崇训百日未过,妳就提
出这要求,恐怕……」

裹儿皱起眉头,盯住他道:「你怎么害怕成这样子,不愿意娶我吗?」

武延秀哪敢得罪这位刁蛮公主,笑道:「妳不要多疑,但我的担心并非全无
道理,倒不如咱们先保持原状,待得百日过后再说。」

裹儿沉吟半晌,说道:「我自有分寸。」武延秀听见,便不再出声。

这日,韦皇后和裹儿在宫中闲聊,韦皇后突然冒出一句说话:「我听宫里的
人常说妳和武延秀的事,是不是真的?」

裹儿也不害羞,微微笑道:「他和崇训是同族兄弟,前时常到咱们家走动的
,我和他好,这有什么稀奇。莫说是我,便是婉儿也尝过他的滋味呢。」

韦皇后听得连上官婉儿都和他有一腿,登时双目放光,心中恨恨不已。

裹儿接着道:「母后,现在崇训已死,我想纳他为驸马,妳认为怎样?」

韦皇后前时见了武透秀,已觉得他一表人材,只因当时和武三思正打得火热
,才没有打他主意,现在武三思死了,又给女儿挑起这团欲火来,便道:「既然
妳喜欢,明儿妳叫他来见我,这关乎妳的终身大事,我要先看看他的为人,试一
试他的本领,然后再说。」

裹儿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凑近身子道:「母后,延秀是女儿的心肝宝贝,
明儿妳得好好怜惜他喔!母后若肯撮合女儿这门婚事,届时只要母后喜欢,女儿
也不敢吝啬。」

妇女好淫,倘若一旦上瘾,相信刀架脖子也无所畏惧。所谓礼义廉耻,人伦
道德,对这些皇室女人来说,实在毫无作用,相反地还认为是一种荣誉。

武延秀听得皇后召见,连番追问裹儿是为了何事,裹儿始终不答,只说你到
时便会知晓。武延秀听说,心中便猜上了几分,敢情是为纳自己为驸马的事了,
不由越想越发愁。在他心中,虽然百般不愿娶公主为妻,但又违拗不得,只得暗
自叫苦。

次日,武延秀匆匆进宫参见皇后,韦皇后待他坐下,仔细地在他俊脸望了一
会,也暗暗叫一声好,心里在想,也难怪女儿会喜欢他,果然非比一般。她越看
越爱,越爱越迷。

韦皇后和他闲聊几句,便吩咐身旁的宫女:「妳们全都退出去,不召不准进
来。」宫女门应了一声,立时走得一乾二净。

武延秀见皇后这样做作,还道是要和自己商谈秘密事情,也不觉什么。

待得众宫女太监离去后,韦皇后正容道:「公主已和我提出你们的婚事,所
以才召你入宫,打算了解一下。我现在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本宫,
不得隐瞒。」

武延秀见他措词严厉,也不禁担心起来,连忙道:「臣不敢隐瞒,自当如实
相告。」

韦皇后牢牢盯着他,点头道:「那就好,据知你前几年曾和突厥公主成亲,
后因故两国再起冲突才将你放回,当时外间对你常有谣传,说你已被突厥汗王默
啜阉割掉,可是实事?」

武延秀万没想到皇后会有此一问,连忙跪下,磕头说道:「这完全是没根据
的传闻,皇后千万不可轻信。」

韦皇后道:「我不晓得是真是假,但人言凿凿,谅非无因。」

武延秀连连磕头否认:「确无此事,皇后明鉴,这等事臣岂敢欺瞒。」

韦皇后点了点头,说道:「你且先站起来。」武延秀遵命站起。韦皇后续道
:「因此事关乎公主的幸福,本宫不能不究查清楚。所谓无风不起浪,如果不是
事出有因,那会弄得谣言满天飞。况且造谣也只会造别种事,焉会拿这种事来说
。若此事属实,你便犯有欺君之罪,这可不是小事!」

武延秀心想:「我还没和公主成亲,又何来欺君!」但他知道韦皇后实在不
好惹,只要她不顺心,乱拿一个罪名加在自己身上,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现听
得韦皇后这番话,不由发急起来,当下道:「皇后不可信小人造谣,倘若臣遭阉
割,又怎能做男女之事!而臣和公主早就……」

韦皇后一听,立即拿住他的话柄,喝道:「大胆,若真有此事,单是诱奸公
主之罪,便要你人头落地。」

武延秀给她这样一吓,咚一声又跪了下来,登时脸色惨白,那敢做声。

韦皇后见他这个模样,打从心里笑将出来,说道:「你站起来吧,既然公主
喜欢你,我也不会难为你。我是公主娘亲,母女间又怎好问这种床第之欢的事,
但光凭你一口之言,我又怎能放心!瞧来也只好委屈你,我必须要亲自检查一下
。」

听到这里,武延秀终于明白过来,心头大石登时放了下来。暗自忖道:「她
不好去问女儿,却敢看未来女婿那话儿,其目的已昭然若揭,外间传言真的没错
,果然是一代淫后!」

韦皇后指着内室说:「请进!」

武延秀无奈,只好跟随她进入内室。才一进门立时异香扑鼻,御榻横陈。垫
盖枕头,全都描龙绣凤,真个轮奂轮美,富丽堂皇,正是韦皇后的寝室。

只见韦皇后在榻沿一坐,望着武延秀的裤子,说道:「可以开始了。」

武延秀三下五除二,一会儿功夫,便将内外裤子脱掉,拨开上身衣摆,大大
方方的站在皇后眼前。

韦皇后把眼一看,心头不由一荡,愕然道:「好一根大宝贝,你过来。」

武延秀早就料到她会这样,三步两脚,便来到她身前。

韦皇后也不做作,抬起头来望住他道:「真没想到,看你外表翩然俊雅,英
挺斯文,下面却藏着一根庞然大物,瞧来我女儿确没看错人,打后可有得她受用
了!」说话刚落,已把尚自垂软的阳具托在手中,用掌心掂量一会,才紧紧握住
,轻轻把玩起来。

半合儿工夫,肉棒开始缓缓发胀,终于全然挺立,足有半尺长。韦皇后看见
,更是喜爱不已,拿在手里急急疾套。武延秀难忍难熬,长长嘘了一口气,颤着
声音道:「皇……皇后,臣……臣忍受不住,请皇后放过微臣!」

这句说话无疑是在挑逗她,韦皇后又岂会不知,抬头再望他一眼,笑道:「
这样弄一下便受不住,如此没用的东西,又怎能让公主满足!」

武延秀正想说话,韦皇后已截住他话头:「本宫今日要试一试你的实力,如
不能令本宫满意,公主固然不能嫁你,而你亦难逃诱奸公主的罪名。」

一番锋芒逼人的恫吓言语,当场把武延秀吓了一跳。不由让他想起当年阿母
子的手段,不禁心中一寒。

自高宗崩驾后,武则天不甘寂寞,便派内侍专为她搜集俊伟男人,但这些男
人中,却没一个当得武则天的意,用不上十日半月,便被内侍拿绳子捆绑住,抛
下御苑的万生池里去。

这池面积极广,长宽有十里远近,则天做皇后时,便喜欢收集毒蛇鳄鱼大龟
等物养在池中,年深月久,毒蛇鳄鱼越来越多,不知有千百头,每到傍晚时候,
那些鳄鱼便一齐爬上岸来,蹲在岸旁,当真人见人怕。

倘有些宫女大监违旨,恼动了武则天,便喝令绑起来,丢到万生池里,一年
里,死在池中的宫女内侍们,少说也有数十人。待得武则天称帝,死在池中的人
,便多了一些年轻壮男,而这些男人,原是要借此灭口的。

这些可怜的男人,父母生来养成年轻力壮,正是有用之时,只因床第间不合
女人心意,便生生的给人喂鳄鱼,连皮带骨的吞下,年中暗暗死在池里的男子,
总有十数人之多。

武延秀想起女人的凶残,当真不寒而栗,让人胆战心惊。

现听见韦后的言语,武延秀又怎能不惊!倘若一个不好,虽不致把她抛到万
生池去,只消在皇帝跟前说几句坏话,便是不死也要少层皮,当下道:「臣定当
尽力而为,势必令皇后满意。」

韦皇后一笑,往榻上一卧,说道:「还呆在那里作甚,快快脱衣上来。」

武延秀怎敢迟延,匆匆脱了个精光,爬到床榻去。韦皇后一把抱住他,在他
耳边道:「给我脱衣服。」武延秀已不作多想,连忙动起手来,直把皇后脱得一
丝不挂,横卧在榻上。

韦皇后微微一笑,问道:「我美不美?」

武延秀捣蒜似的点着头,说道:「美,皇后真的好美!」

韦皇后生了一男四女,长子李重润、永泰公主、长寿公主、长宁公主、安乐
公主。在她年轻时,已是有名的美女,要不又怎会让李显看中,纳为妃子。韦皇
后生长子李重润时,才是十六岁,今年刚好四十一岁,皆因滋补保养得宜,连鱼
尾纹、抬头纹也不见一条,头上满头青丝,不见一根白发。身体依然细嫩而有弹
性,乍看之下,倒像个才是三十出头的模样。

武延秀看着这个中年贵妇,他不得不承认皇后的美丽,尤其现在见她裸卧在
床的模样,已和刚才大有不同,少了几分威严,却多了几分妖艳。他很清楚明白
,皇后是个玩惯男子的女人,自己若不显点功夫,实难让她满足,一念至此,便
即腾身而上,正想趴到她身上。

孰料韦皇后立即阻止住,说道:「你先不用心急,得慢慢的来。你现在先坐
着,本宫最爱看男人自己弄,你就弄弄给我看。」

武延秀听得一呆,心想这皇后果然淫得紧要,却又不敢不从,只好自握阳物
,当着她套弄起来。

韦皇后瞧得有滋有味,连连点头,又见武延秀颦眉蹙额,一脸不知苦乐的模
样,生趣盎然,笑道:「年轻力壮就是不同,我听人说,男人自己弄,总爱想着
一个心仪的女人,这才会动兴,现在你脑子里,究竟是想着谁人?」

武延秀怎敢乱说,一个稍让她不像意,后果难料,便即道:「眼前摆着一个
大美人,臣再蠢也不会去想其它女人。」

韦皇后咯咯笑道:「满嘴跑舌头。这样都好,你就是说谎,也让人听得心甜
。但你这种说话,只适合和我女儿说,千万不要在其它女人面前乱说。」

武延秀忙道:「臣不敢。」

韦皇后摇头道:「你明白就好。」口里说着,人已移到武延秀身前,说道:
「你站起身来,让我再看清楚一下你。」

武延秀徐徐站起身子,一根棒儿,正好凑到她眼前,只见抬首露筋,赳赳雄
风,好不威猛。

韦皇后瞧得满腔欲火,玉手轻舒,挽着棒儿在根部舔了一下,接着上下洗舔
一番,才噙着笛头,轻吞慢吐,徐缓吹奏起来。

武延秀见她唇舌精熟,果然是个能手,比之她的女儿,着实老练得多。一曲
未尽,武延秀渐感难支,美得龇牙裂嘴,下身已抖动个不停。

韦皇后阅男无数,见他这个模样,便知他年少气旺,韧力不足,真怕他便此
完事,当即弃枪抽唇,说道:「看来你虽不算蜡枪头,但也只是一般而已,你且
躺下来休息一会,定一定心神。」

武延秀只得任其摆布,依言躺下。韦皇后口里虽然这样说,又岂会让他闲着
,忽见她双腿一跨,已骑到他的头上来,一个牝儿直送到他口中。武延秀睁眼一
望,见那穴儿虽欠娇嫩,却也肥厚饱满,春草萋萋,半颗指头大小的肉芽,早已
探头探脑,正待人撷取。

韦皇后低头瞧着他,说道:「男人除了那话儿本事外,嘴上功夫也不能短的
,现在是你展示手段的时候了。」

武延秀被她如耍孩童般呼来指去,心中早就恼恨不已,现听得这番言语,更
是悒郁不忿,他自问也是花丛里钻大的浪蝶游蜂,又怎肯在女子跟前低头,当下
使出箱底功夫,手口并用,一根舌儿舞得风激电飞。正是:「丈八蛇矛左右盘,
十荡十决无当前。」

饶是韦皇后身经百战,沙场老将,亦难抵挡这股波开浪裂的冲击,强烈的快
感一浪接一浪而来,登时美得体颤肢摇,鬓散钗堕,口里只叫道:「我的儿,你
怎地弄得本宫这般快活,水儿都快流干了……」

武延秀埋头苦干,用尽本领,韦皇后终于撑持不住,一个翻身堕下马来,瘫
在榻上喘气。武延秀存心要显示威风,更要取回男人的尊严,这时正当火头,再
也不理眼前这人是后是妃了,当即一个鲤鱼打滚,跨上她胸前,把刚才姿势对调
互换过来。

韦皇后正感奇怪他要做什么,忽见他下身稍倾,竟把那火灼灼的大阳具放在
乳沟上,韦皇后方明白他的意图,笑道:「好呀,竟敢和本宫弄这个!」

武延秀连忙道:「看见皇后这对大宝贝儿,教臣怎能不兴动,便是杀头,也
要尝一尝这对大奶的滋味。」

韦皇后听得满心欢喜,忙用双手帮衬,主动握住自己双乳,把那大家伙夹在
乳中。武延秀抽送几下,口里不住喊爽,当下运棒如风,着力东捣西撞,把一对
豪乳撞得荡来荡去,波涛滚滚。

不觉数百下过去,武延秀已是杀红了眼,倏地抽出玉龙,跪到皇后胯间。韦
皇后自然心中明白,忙把双腿劈开。

武延秀把皇后双腿一推,提枪便刺,顺着水儿,嗤一声便齐根没进,一下便
点着花心。韦皇后喊得一声好,便觉肉棒耸抽挑顶,龟棱刮壁,大肆抽插起来,
立时美得身颤柳腰酥,心舒意畅。

韦皇后这几年虽阅人不可胜算,大小久宜,却都是些上了年纪的男人,哪曾
试过如此凶悍骁勇的少男,今日一试,方得知乐趣迥异!

经过一轮强悍的冲杀,韦皇后已是花心朵朵开,武延秀仍是挺腰抛臀,没一
刻停顿下来,问道:「皇后,臣的功夫还可以吧?」

韦皇后双眸半闭,真如酒醉似的,点头说道:「好……实在太美妙了,今日
和你一弄,才知天外有天,直到此刻,本宫终于领略到销魂的滋味了!」

武延秀笑道:「只要皇后满意,臣便安心了。」当下把韦皇后翻过身子,让
她俯伏在床,接着从后杀进,一口气又是数百下,再让她侧身卧着,用手把她一
条腿儿抬高,朝天直竖,彼此侧卧抽送一会,再回到一般姿势,男上女下,作最
后冲刺。

是日,二人连番大战几回,直弄了两个多时辰,韦皇后才放武延秀离宫。

话说辛钘等人在临淄王府住了几天,便向李隆基告辞,返回关中楊门,众人
才一进入大厅,便听说崔湜曾来拜访,辛钘和紫琼听后,均感奇怪,辛钘心想:
「他怎会知道我在这里?」

杨夫人道:「崔大人留下说话,叫咱们传达你知,他说本月初八酉时,会在
长安富贵楼等你,想和你单独见面有事商谈。」

辛钘问道:「他可有说什么事?」杨夫人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杨曲亭在旁道:「我见崔大人脸上满客气的,举止倒也彬彬有礼,和外间传
言有点不像。据我所知,此人是有名的墙头草,是个见势两边倒的小人,实不宜
和他来往太多,若无必要,兜儿你不去也罢。」辛钘唯唯答应。

离开大厅,辛钘并不回自己房间,只吩咐筠儿先行回去,随着紫琼和彤霞直
到玲珑轩来。

进入房间,紫琼道:「刚才我想了解一下崔湜邀约的原因,竟然无法算出来
,便连他现在身处什么地方,同样无法算之,我若没有猜错,他的元神已被人封
闭住,或是被什么妖物控制住。」

辛钘问道:「会不会和罗叉夜姬有关?」

紫琼点了点头:「如果和她有关,相信咱们的身分已被她识破了,才会找到
这里来。看来罗叉夜姬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起码她能轻易地发觉咱们,而咱们
却无法找到她,目下她在暗,而咱们在明,必须小心应付才是。」

彤霞道:「兜儿,这个约会你一定要去,这是咱们唯一能接触这妖物的机会
,正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辛钘道:「但……但我的双龙杖法还没学成,又怎能斗得过她!」

紫琼道:「彤霞说得对,到现在这个地步,就是咱们不应约,她还是会找来
这里,既然如此,干脆和她正面一斗,凭咱们三人连手,未必敌不过她。」

辛钘一拍胸口:「好!就这样决定,要来的逃也逃不掉,倒不如和她见个真
章,况且我也想看看这个妖女是怎生模样。」

彤霞道:「现在离应约日子还有五天,在这五天里,你要加紧修练,练得多
少便多少。」

辛钘用力点下头,抽出怀中的双龙杖,道:「坐言起行,现在就练功去。」

第五集完

第六集:朋党比周 / 第一回:公主邀约




崔湜之约,辛钘虽然无法肯定罗叉夜姬是否会出现,但他知道此妖女是个辣
手货色,实在不敢轻忽怠慢,只得加紧修习双龙杖法,以防万一。

这套杖法虽然招数不多,合共只有七式,但每一招式,内里包含七种变招步
法,还好辛钘聪慧过人,且记心极好,早将一招一式熟记在胸,施展起来,已颇
见威力,只因步法尚欠纯熟,出招时刻未够精准,实非一蹴可几。

次日一大清早辛钘便已开始练功,一口气练了三个多时辰,方坐下来休息,
紫琼一如既往,取出帕子为他抹去额上的汗珠,口里微微笑道:「这两天进展很
快呀……」紫琼话声未落,骤觉掌风飒然,直扑辛钘的面门。

辛钘忽见眼前掌影闪动,一双纤纤素手化成无数幻影挥扑而来。辛钘反应奇
速,只见他把脑袋左移右晃,轻易地一一避过,只听得彤霞说道:「果然大有进
步,竟能避开我的搏影爪!」

彤霞这手『搏影爪』,可说是她的拿手伎俩,发掌固然奇快无比,最厉害处
是变幻多端,波诡云谲,辛钘自和彤霞练功以来,也不知在她掌底下吃了多少苦
头,辛钘听见她这样说,不由得喜形于色,说道:「当然,我早就与妳说过,终
有一天我会避过妳这门鬼爪的,我没有说错吧。」

彤霞嫣然一笑,说道:「你不要开心得太早,本姑娘的厉害还多着呢。」

辛钘笑道:「妳就尽管放马过来,我兜儿一一接住就是。」

紫琼见辛钘大有进境,内心甚是欢喜,说道:「兜儿你确实进步了不少,但
我见你柔灵有余,始终沉厚不足,你要多在这方面下功夫才是。」

辛钘说道:「我这套双龙杖法只要一念仙咒,便有千斤之力,这还害怕什么
。」顿一顿又问道:「那个罗叉夜姬在宫中兴风作浪,究是为了什么?这对她又
有何好处?」

紫琼道:「原因其实非常简单,魔门直来就与咱们天界为敌,一心要统制天
、魔、人三界,她为了要控制人界,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把皇权衔勒在手中,明
白没有?」

辛钘点了点头,又问道:「我还是有点不明,魔门既能和天界为敌,其魔术
武功自然不弱,他们要控制凡界,实是易如反掌,只要派遣一支魔军,把咱们凡
人的军队全都灭掉,再把皇位抢了过来,一于自己来当皇帝,岂不是更直截了当
,又何须拐弯抹角,做出这么多事情来。」

紫琼摇头一笑,说道:「个中原因并非如你说这么简单。没错,若论实力,
魔界确比凡人强得多,一如天魔罗霍幽,他也不用派遣什么魔兵,只消一念魔法
咒语,便能移山倒海,翻江搅雨,瞬间便可将凡间夷为平地,但事实上,他们却
不能这样做,要不然,人类早就不存在了!」

辛钘大感奇怪,搔头问道:「这为什么?」

紫琼道:「要知天有天条,而魔界亦有其法规,魔规里是不许以法力残杀人
类生灵,倘有违规,势必祸及自身,毁损形体,魔道殆尽。盖因魔规所限,这些
狐媚魔道为了要和仙界争霸,驾驭尘寰,只好别辟蹊径,或以扇诱,或以附身等
行径使人类步入魔道,以此来达到其阴谋。」

辛钘的脑海里忽然又想起一事,说道:「原来魔界有这样的规条,但我还是
不明,早前我曾看见霍芊芊杀害两个平民,而我用师尊的药物把二人救活,得罪
了这个魔女,致被她使计擒到夜魔崖,而霍芊芊是天魔罗的女儿,难道她不怕吗
?」

紫琼道:「只要她不用魔法杀人,就不算违犯魔规。」

辛钘道:「原来如此!是了,神仙可以长生不老,但那些妖魔呢?他们是否
和神仙一样,同样有不死之身?」

紫琼点头道:「仙与魔均是超凡出世之士,同样拥有不死之身,便如这个罗
叉夜姬,纵使你将她真身打得支离破碎,这并非是你真的把她杀死,而你只是将
她魔魂打散,暂时失去真身和法力,若然她要恢复法力,就必须重新修练才行。
以她目前的功力来看,没有数千年修为是不成的。」

辛钘问道:「要是我斗不过她,后果会不会一样?」

紫琼道:「当然是一样,皆因你仍是凡胎俗骨,魔规所限,她是不会用魔法
杀害你的,但话虽如此,她若然破了你的仙法,废除你所有武功,那可就不同了
,到时她也无须使用什么魔法,只消伸一伸指头,便可轻易地取你性命,所以你
必须小心。」

辛钘听得肉颤心惊,那寒毛根根都竖起来,惸惸暗道:「这个妖女如此厉害
,恐怕我这条小命是不保的了!」

彤霞在旁看见他这个模样,微微一笑,安慰道:「你也不用害怕,她若然要
对付你,自然知道你是什么来历,更知你身后有众仙为你撑腰,她便是将你杀死
,玄女娘娘也不会置之不理,必会用仙术把你救回来,既然会这样,她又可必多
此一举。不过要你吃点苦头,或是废去你的功力,这就在所难免了!」

辛钘摇头说道:「话虽然是这样说,要是玄女娘娘不理呢,我岂不是呜呼哀
哉!」

紫琼道:「除魔伏妖,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你既然禀承天命,便该抱
有见危授命、亡身殉难之心,憺畏怕死,岂是大丈夫所为!」

辛钘听见,立时满面羞愧,忙即点头道:「是,兜儿知错!」

紫琼掏出照妖镜,徐徐递与辛钘道:「它对你会很有用,这个你就带在身上
。还有,你倘若斗她不过,切记不要纠缠顽抗,知道吗?」

辛钘点头说是,接过那面照妖镜,翻覆瞧了一会,才揣在怀里。

便在此时,只见小雀儿和筠儿并肩走来,刚来到三人跟前,彤霞笑道:「原
来是新夫人大驾。」

小雀儿听见,旋即满面红晕,低垂着头那敢开声说话。紫琼微微一笑,看见
筠儿端着一碟糕点,便明白了几分,挽着小雀儿的手儿道:「如我没有猜错,这
些糕点是妹子做的吧?」

筠儿笑道:「紫琼姑娘好厉害呀,一下便猜中。」

小雀儿连忙摇头道:「不是的,是……是我和筠儿一起做的。」

筠儿噗哧笑了一声,说道:「这个功劳我可不敢当。『兜儿一早就练功,实
在难为他了,筠儿妳来帮帮忙,我想做些糕点送去给他。』这些说话不知是谁说
的呢?」

小雀儿羞不可当,顿足道:「筠儿妳……」接着抬起粉掌要打,筠儿「咭」
一声闪身避过,众人不禁笑将起来。

辛钘听得满心欢喜,踏步上前,双手抱住小雀儿腰肢,笑道:「好老婆,让
老公亲一亲。」波的一声,在她俏脸吻了一口。

小雀儿被他拦腰抱住,身子不由一软:「放……放手嘛!」

辛钘笑道:「不放,我要再亲一下。」

小雀儿娇嗔起来:「你……你怎地这样无赖!紫琼姐姐,救我……」

紫琼微笑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胡闹了,大庭广众,让人看见成什么样
子,你要胡闹,就回到房间去。」

辛钘放开小雀儿,拿起一块糕饼便往口里送,只嚼得几嚼,既松且甜,入口
即化,不由大声叫好,他确没想到小雀儿有这般巧手。

筠儿走上前来,把糕点端到紫琼和彤霞面前,说道:「大家都尝一尝吧。」

二女见糕点异常精致美观,做得十分考究,阵阵香气扑鼻而来,都不再客气
了,一尝之下,果然美味无比,不由吃得大赞不绝。

众人吃完点心,闲聊一会,忽见杨府一名小婢走来,说道:「少爷,李公子
到访,正在大厅等候。」

辛钘奇怪起来,喃喃说道:「我从隆庆坊回来才只两天,他突然又找上门来
,莫非有什么重要事?」

紫琼说道:「你多想也没用,咱们出去看看不是知道么。」

众人来到客厅,果见李隆基已在堂上,彼此见过面后,辛钘笑问道:「老哥
到来,莫非又想找我出去开心开心?」

李隆基微微一笑:「正有此意,但今次不是我找你,而是另有其人。」

辛钘瞪大眼睛:「咦!这个倒奇怪了,是谁?」

李隆基道:「是我姑母太平公主。」

众人听见都大感奇怪,辛钘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道:「太平公主
!老哥不是说笑吧,我和公主素不相识,她……她又怎会……」

李隆基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昨夜姑母遣人来说,她近日府中乐师作了
一首新曲,姑母素知我懂得乐理乐律,约我前去品评一下,我听后当然不会拒绝
,便一口答应了。」

辛钘道:「老哥你去品评乐曲,这又与我何干,怎地又扯到我身上来?」

李隆基说道:「这点我也很奇怪,那人还说,姑母知我有一位朋友曾与武三
思为敌,弄得长安人人皆知,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她也很想结识结识,希望今
次我能和你同去。」

辛钘笑道:「当真有这回事,她不会是为了和武三思报仇,设个陷人坑给我
钻吧!」

李隆基道:「我姑母虽然是阿母子的女儿,与武家关系密切,但我知她和武
三思向有分歧,彼此颇有嫌隙,应该不会存有加害之心。」

辛钘道:「就算她想害我,我也不怕她。但我想和紫琼一起去,可以吗?」

李隆基笑道:「这个当然没问题。」

紫琼本就放心不下,已打算暗中跟随前往保护辛钘,现听见李隆基的说话,
正合其意,当即微微一笑,说道:「这……这恐怕不方便吧!」

李隆基连忙道:「又怎会不方便,紫琼姑娘不用多虑,大家一起去便是。隆
基的车子已在门外,现在就起程如何?」

辛钘知道一辆马车只能乘坐二人,若然三人同坐,确实有点逼仄,便即说道
:「老哥不用客气,我和紫琼乘坐府中马车跟随就行。」

李隆基点头道:「这样也好。」

辛钘立即吩咐下人整备车马。唐朝律法,除了官吏仕宦,一般人是不准驱车
服马,但富贵人家却不理这个,出入依然骑鞍压马,已成惯例,皂吏差役从来不
会过问。

来到太平公主住处,三人下了马车,一个早在大门候着的管家走上前来,朝
李隆基躬身道:「小人见过王爷,公主已在花厅等候。」

李隆基应了一声,并与辛钘和紫琼跟随那管家入内,不觉之间已来到一个偌
大的花厅。

辛钘抬眼一望,不禁呆了一呆,却见厅上早已坐着四个人,而崔湜和上官婉
儿竟然亦在其中。余下二人,一个是年约十六七岁的美貌少女,另一人是个中年
美妇,正笑吟吟地端坐在织锦绣墩的主位上,一望便知,这个美妇人肯定就是太
平公主了。

太平公主的大名,辛钘早已如雷贯耳,但没料到这个心高气傲,个性乖张的
金枝玉叶,却是个光彩照人的大美人。只见她危髻高耸,身穿月白色袆裙,深黛
色霞帔,两条玉臂修长白嫩,半裸的胸脯,丰满而浑圆,像快要从衣衫里挤出来
似的。如何看也不像个四十岁的妇人,顶多是个三十出头的模样。

果见李隆基向那美妇人长长一揖:「侄儿拜见姑母!」

辛钘和紫琼同时上前见礼,太平公主缓缓点了点头,亲切唤道:「大家无须
多礼,快坐下好说话儿。」

三人挨次坐下,辛钘和紫琼坐在李隆基下首,各人独用一几,一名侍女分别
为他们斟上了酒,太平公主举起酒盏,说道:「大家满饮此杯!」

众人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侍女重新又斟满一杯,便听得崔湜笑道:「兄弟
可真会耍弄人,若非兄弟在长安城闹出这番大事来,愚兄还不知道兄弟是大名鼎
鼎的杨门二公子,实在失敬,失敬!」

其实崔湜在太平公主口中,早就知道辛钘冒名顶替的事,再一经调查,更知
杨曲亭已收了他为义子,但内里是否还有其它实情,他便不得而知了。既然如此
,只好顺水推舟,佯作不知。

辛钘知道若然如实直说,只会越描越黑,况且此事更无必要和外人说明,当
下微微一笑,端起杯子说道:「好说,好说!请崔大哥饮过这一杯,兄弟向你赔
不是。」

崔湜呵呵笑道:「兄弟言重了!」二人把盏仰首,一口饮尽。上官婉儿同时
拿眼望向辛钘,与他微微一笑,却没有开声说话。

太平公主含笑道:「杨门二公子的大名,本公主已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
然是英雄出少年,更难得的是,身边还有一个如此漂亮的红颜知己,才貌相当,
正是:『金童玉女意投机,才子佳人世罕稀。』委实是一对人间绝配。」

辛钘听见,望一望身旁的紫琼,见她螓首低垂,满脸红晕,正含情脉脉和他
对望,不禁得意洋洋,满心欢喜。

太平公主接着道:「本公主素爱结交英贤,像杨公子这样英雄了得的人物,
岂能失之交臂,前时便请崔大人到贵府上相邀,打算请公子到此一叙,没想公子
不在家中,直到今日,大家方有缘见面。」

辛钘登时醒悟,心想:「原来崔湜是妳派来的,还害我担惊受怕了一场。咦
,可不是呀!莫非妳就是那个妖女化身,这个实不能不防,待一会儿,我用照妖
镜把妳一照,看妳究竟是人还人妖,若然妳敢在我跟前装神弄鬼,老子可有得妳
好看。」当下与太平公主道:「杨某不知是公主相邀,正打算初八日前往富贵楼
应约,实在多有得罪,还请公主原宥。」

其实辛钘所料一点不错,眼前这个太平公主确是罗叉夜姬化身,只是她魔道
高深,把所有妖气全然封盖住,便连紫琼这个九天仙女,也无法察觉丝毫妖气存
在,辛钘怀里这面照妖镜,恐怕对她也难以成效!

只见太平公主微微一笑,抬起玉手轻轻一挥,说道:「杨公子何罪之有,今
日见面不是一样吗。」辛钘和崔湜同时一笑,点头称是。

这时李隆基的目光,正被对面那名少女吸引住,一对眼睛,兀自痴痴迷迷的
望着她发愣。

大平公主是个细针密缕的人,看见李隆基的表情,心中早已雪亮不过,当下
抿嘴一笑,说道:「隆基,你呆呆登登的望着表妹,瞧你这个样子,怪别扭的,
不怕人家害羞么?」

此话一出,李隆基立时脸上一热,讪讪道:「表……表妹?」

太平公主点了点头,向那美艳少女道:「琖盈,妳还不拜见表哥。」

那少女武琖盈早就娇羞不胜,粉脸飞红,愈显楚楚可人,只听得她娇柔细气
的叫了声表哥,连忙把头垂下,不敢再看旁人一眼。李隆基听她嗓音呖呖,犹若
莺歌花外啭,不由半边骨头都酥了,忙即回了她一句表妹。

太平公主笑道:「隆基,她是你表叔父恒安王武攸止的女儿,自小便养在宫
中,自母后崩驾,我便将琖盈接来这里住。」

李隆基终于恍然大悟,双眼往武琖盈望去,见她粉腮红唇,脸上薄施粉黛,
只把蛾眉淡扫,整张脸儿,更觉酡然可爱,艳丽无匹,果然别有一番风韵。李隆
基在心中暗想:「紫琼姑娘固然美貌无双,场中无人能及,但他已是辛老弟的人
,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她是把弟的未婚妻,莫说是垂涎染指,便连想
也是不当。但这个表妹可就不同了,若论外貌长相,实不比紫琼差多少,就是在
她身旁这个艳名远播、风流标致的上官婉儿,看似也逊琖盈两分,这样的一个可
人儿,实在不可多得!」

忽见太平公主把手一扬,守候在花厅门口的家奴双手轻轻一拍,转眼之间,
数名身穿宫装的侍女鱼贯而入,手上均端着美食菜肴,一会儿工夫,众人的几案
上已盛陈着香喷喷的珍馐奇品,什么凉拌天鹅蹼、缕金龙凤蟹、剔缕白斩鸡、金
齑玉脍等,全是辛钘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佳肴,油香四溢,见者为之垂涎。

端菜的侍女才一退下,一个年约六十的老头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府中
乐工,只见一个托方响,一个扶羯鼓,一个捧箜篌,一个携古筝,一个持觱篥,
一个抱琵琶。众乐工入座后,忙支起鼓架,调试琴弦。

片刻之间,明朗而轻快的乐曲徐徐响起。

李隆基精通音律,入耳便知是来自西域的胡乐「怨胡天」,属于教坊曲之一
。乐曲响起一会,骤见一名身穿戎装的美艳女子飘然而来,见她也不用瞅准音节
,只是随随便便脚下一踏,便即插入曲子中,高举双手,在头顶上方拍打,双腿
已舞了起来。

只见戎装美女抱袖飞扬,身子忽左忽右,宛如空中飘飘的雪花,又如池畔飞
舞的蓬草。随着轻快的音乐,舞步渐渐加快,忽地双臂平举,单腿着地,应着急
促的节拍旋转起来,如同奔驰的车轮,愈旋愈快,衣着面貌已无法看清楚,只剩
下一团迷乱的旋风!

堂上各人看得目不转睛,辛钘一面看一面击节赞叹!而李隆基更感惊异,他
常有观赏左教坊舞伎的胡旋舞,但跳得如此娴熟的舞伎,还是首次看见,只觉舞
步轻盈中带着点点儿粗犷,把异域色彩全然表露无遗,竟不自禁地也轻轻踏足起
来。

一曲舞罢,众人全都鼓掌称赞,那戎装美女向众人躬身致谢,退出了花厅,
接着一阵悠扬悦耳的三台小曲响起。三台是唐时用于催酒的歌舞曲,其特点是「
慢二急三拍」。即一曲三段,前二段为慢拍,第三段为急拍,先慢后快,犹如小
型的大曲。

太平公主端起酒杯,说道:「本公主再敬大家一杯。」堂上众人纷纷举杯敬
谢。


第六集一回完



第六集:朋党比周 / 第二回:迂直之计




酒过三巡,太平公主道:「隆基,前时我在坊间寻得一位少年,名叫李龟年
,此子不但能歌善舞,还吹得一手筚篥,近日他新作了一曲『春游』,我知你精
通音律,造诣不凡,所以叫你来品评一下。」

李隆基连忙道:「不敢,不敢!姑母的眼光,侄儿向来佩服,瞧来这位李先
生必定是个技艺超群之士。」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却没有答他,只道:「琖盈新学成一套舞,可配『春游
』,就让琖盈为大家献舞一曲吧。」众人听后,自是称妙。

李隆基更是高兴不已,连忙拿眼望向武琖盈,恰巧和她目光相接,不由心慌
意乱,全然失去方才的镇定。而武琖盈的俏脸上同时泛起一沫红潮,显得羞答答
的,倍加娇美动人。

太平公主道:「琖盈,妳去准备一下。」一句说话,立即把二人从冥想中惊
醒过来,仓促中,武琖盈一边唯唯答应,一边站起身来,由两名侍女拥入别室换
妆去了。

武琖盈离去不久,一名侍女进来禀告:「李龟年已在厅外候见。」

太平公主道:「好,马上叫他进来。」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徐步而入,长得中等身材,面庞白净,文质彬彬的模样
。只见他向太平公主深深一揖:「李龟年见过公主。」

李隆基原以为李龟年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没想这人比自己还要年轻,心中不
免有点儿失望,心想:「这样年轻的小伙子,纵有天赋才情,相信也好不到哪里
去!」

太平公主颔首一笑,说道:「这几位都是宫中贵人,特意邀请来听你的新曲
,你可不要让本公主丢脸喔。」

李龟年不觉肃然,恭谨地说了声是,退到众乐工的坐位处,好作准备。

话说这个李龟年,正是后人称之为「乐圣」的音乐名家。他还有两个兄弟,
一名李彭年,一名李鹤年,兄弟三人俱是天才横溢,资禀卓越。李彭年善舞,李
龟年、李鹤年善歌,李龟年除了擅吹筚篥,亦长于羯鼓和作曲,三人甚得李隆基
赏识。

李隆基当上皇帝后,宫廷乐舞教坊迅速扩大,乐舞艺人多达数万人,其中名
家云集,高手如林。歌舞艺伎中,女子首推谢阿蛮,为一时之秀,蜚声艺坛。男
子有李龟年三兄弟,还有马仙期、张野狐、贺怀智等大名家。

李龟年因演艺精湛,当时王公贵人常邀其演唱,赏赐甚丰,兄弟三人在东都
洛阳均建有宅第,规模之巨大,可媲美公候府第。

安史之乱时,李龟年避祸流落江南,每遇良辰美景,便会演唱几曲,每每令
听者泫然而泣。当时大诗人杜甫同在江南,一次宴会上遇见李龟年,当即写了一
首「江南逢李龟年」: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
花时节又逢君。

李龟年受李隆基多年恩宠,彼此感情非比一般,当他晚年在湖南湘潭时,为
了表达希望李隆基南幸的心愿,便在湘中采访使举办的宴会上,唱了王维的五言
诗「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一曲唱完,突然昏倒在地,只有耳朵还有热气,众人都认为他死了,其妻不
忍心殡殓他,四天之后,李龟年果然苏醒过来,李隆基得知,打算下江南会他,
正要起程之际,却传来李龟年的死讯!

不到一盏茶时间,武琖盈已换了一套雪白舞衣,宛如仙女般款步走了进来,
在她身后,却跟随着八名粉脸桃腮的翠衣舞伎,站在猩红地毯的中央,一一向众
人侧身施礼。

堂上三个男人看见她们进来,无不双眼放光,瞧得目眩神摇。光看那些舞伎
,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八个妞儿不但样貌标致,便连身材高矮都不差多少。个
个酥胸半露,外加巧薄如蝉翼的霞帔,愈加美艳诱人。

李隆基把目光全集中在琖盈身上,心里阵阵悸动,赤裸的胳膊,浑圆白嫩的
酥胸,修长优美的大腿,衬着她那秀丽绝容,在在都是如此完美无瑕!李隆基不
禁暗暗赞叹一声:世上竟有这样的美色!

这时一阵玉笛之声犹如从云间掠过,飘然而来。筝、磬之声渐次引出,间以
琵琶、箜篌、觱篥的声音徐徐响起,散序奏过了六遍,众女依然如静止的浮云,
凝着不动。

忽地羯鼓声声,武琖盈下垂的双臂缓缓摆动,如同清风中摇曳的柳丝,八名
舞姬同时徐缓移动脚步。乐曲转入中序,琵琶声一阵急促脆响,乐声随即轻快起
来,武琖盈轻抛舞袖,身躯开始旋转起来。而八名舞姬伴随着乐曲婆娑起舞,宛
如花丛中的蝴蝶,在琖盈身周穿插回旋。

但见武琖盈曳曳蹁跹,犹如翾风回雪,款款动人。一段悠扬悦耳的乐声过后
,顿然静止,武琖盈的衣衫也慢慢停止飘动,便如一只雪白的天鹅瞬间收起翅膀
。乐声只停顿了片刻,复又徐缓响起,武琖盈的身子再次随乐回旋,踏着行云流
水的舞步,随见她骤然回眸,绽出一个迷人的巧笑,接着一阵优美的歌声从她口
里送出:

上苑桃花朝日明,兰闺艳妾动春情。

井上新桃偷面色,檐边嫩柳学身轻。

花中来去看舞蝶,树上长短听啼莺。

林下何须远借问,出众风流旧有名。

李隆基一听,登时暗叫一声妙,武琖盈所唱的诗句,正是长孙皇后的「春游
曲」。让他不由不佩服李龟年按词编曲、按谱编舞的能力,果然是一个奇才。

长孙皇后是唐太宗李世民的结发妻子,十三岁那年,便嫁给才是十五岁的李
世民,她虽然只活到三十六岁,已为丈夫生了六个子女,包括武则天的丈夫唐高
宗李治。

这位母仪天下、名垂千古的长孙皇后,史书中对她赞不绝口。长孙皇后一生
贤德,且通晓史书典籍,常与李世民一起讨论政事。魏征是个直谏敢言的谏臣,
曾多次触怒李世民,气得他几乎要杀了魏征,都是长孙皇后从旁相劝,才使李世
民转怒为喜。

春游曲是长孙皇后二十多岁时的作品,诗中真情流露,道尽女子的芳心柔情
,且相当露骨大胆,单看「兰闺艳妾动春情」这一句,足见一斑。如此艳情的诗
句,实难想象是出于她的手,同时也反映了当时大唐的气象,人们是多么开放,
多么不受束缚。便如大唐美女袒露酥胸一样,谁也不会讥笑,更不会让人感到可
耻。长孙皇后敢这样写,也敢将此诗公之于众,让它流传千古,更让我们知道当
年的长孙皇后不但可敬,而且相当可爱可亲。

看见武琖盈那醉于乐舞中的眼神,那如春光一样的微笑,真个眩人眼目,让
人为之心醉!李隆基两眼一瞬不瞬,直看得如痴如醉,最后,武琖盈微微飘飖的
衣裙终于静止,音乐也随之停了下来,接着而来,便只有众人的掌声。

武琖盈和舞姬们施了一礼,缓缓退出花厅,太平公主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崔湜率先开口赞道:「好,实在太精彩了!比之教坊的乐舞,不知要好上多少呢
,就是在宫里,也难一睹这样出色的歌舞!」

太平公主点头一笑,向李隆基问道:「隆基,你认为如何?」

李隆基道:「好,相当好,确让侄儿大开眼界。」

辛钘笑道:「常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而我对音律,可说是泥塞竹
管,是个一窍不通的蠢物,竟然让我看得目不转睛,正是媒人婆迷路,没得说了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向李龟年道:「你等先去内室候着,我自有重赏。」李
龟年谢过,领着乐工们起身离去。

待得李龟年去后,太平公主道:「隆基,今次我请你和杨公子到来,除了要
侄儿你品评歌舞外,主要是有件事情要和两位商量。现在时间已经不早,若不介
意,大家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儿再商谈好吗?」

太平公主今日邀约,辛钘早就料到是另有目的,听见她这番说话,自然不觉
诧异,只和紫琼互望一眼。

李隆基也是个四清六活的人,虽然不知姑母要商议什么,但已感到此事绝非
简单,看见辛钘并无反对之意,便答应留下来。

丹凤汤位于公主府第的西北角,这时丹凤汤内帏幔低垂,把温泉汤的热气全
然包裹住,透过薄纱般的雾气,隐约看见汤池里的太平公主。

这时,武琖盈奉召来到丹凤汤,站在帏幔外轻声道:「琖盈叩见叔母。」

太平公主道:「妳来了吗,过来陪我一起沐浴吧。」

武琖盈不敢违拗她的说话,两名侍女为她摘去高髻上的金钗玉簪,浓密闪亮
的乌发如瀑布一般泼洒下来。接住为她褪去袆衣和长裙,掀起帏幔,缓缓扶她来
到汤池阶沿,再脱掉锦绣抹胸,一具完美无瑕的胴体立时坦露无遗。均匀饱满的
双乳、纤细如柳的腰肢、白皙修长的玉腿,真个无处不美,无处不令人为之销魂


只见她沿着白玉石阶慢慢走进温泉汤,脚掌踏着池水,亮晶晶的水珠给溅了
起来,滴落她的玉腿上,最后整具赤条条的玉躯全没入水中。

太平公主伸手将她拉到身边,轻轻搂住她,微微笑道:「琖盈真的好美啊!
像妳这样的尤物,不用说男人,就是女人都会心动。」

武琖盈毕竟年幼,听得满面娇羞,垂下头来:「叔母……」

太平公主见她羞人答答的模样,轻轻一笑,将她稍微拥紧,一只手顺势按上
她胸口。琖盈不禁心跳加速,惶惑不安起来,骤觉太平公主的手往上移,已扪住
她一个青春饱满的乳房。

一声呻吟从武琖盈口中逸出,整个人已软倒在太平公主身上,本想扭身躲避
,却又不敢。太平公主轻轻地揉着她的柔软,口里说道:「像妳这样完美的女孩
子,若不找个疼妳、爱妳,风流倜傥的丈夫,实在太委屈妳了!琖盈,老老实实
与我说,妳对崇训怎样?是否喜欢他?」

太平公主共有四子四女,她与薛绍生有二子二女,长子薛崇训、次子薛崇简
,长女薛华、次女薛英封万泉县主。而她和二任丈夫武攸暨,同样生有二子二女
,长子武崇敏、次子武崇行,长女武莹幽、次女武莹贵封永和县主。

此刻被太平公主这样一问,武琖盈立时难以答腔。她自从来到公主府后,薛
崇训确实对她无远弗届,处处关怀备至,琖盈凭着女人的直觉,自然明白他的心
意,尽管如此,但以薛崇训那副五短身材、肥头大耳的模样,又如何能打动她的
芳心。

太平公主也不用瞧她脸容,见她默不作声,已经心明眼亮,说道:「我这个
孩子不自量力,直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妳不喜欢他,实属意料中事。」

武琖盈听见,心下微感惶恐不安,惴惴道:「叔……叔母……」

太平公主笑吟吟道:「妳不要乱想,我没有怪妳。」接着侧过头去,望住她
道:「琖盈,李家和武家正面临一个大危机。自从太子谋反失败后,皇兄每日临
朝,韦皇后都坐在朝上的帘子后摄政,而我皇兄不但事事依从她,且任她为所欲
为,瞧来不用多久,李家天下便要落入姓韦的手上了。」

武琖盈不明道:「叔母是说韦皇后会谋反?」

太平公主摇了摇头:「不是谋反,而是夺政,韦皇后想和我母亲一样,妳明
白吗?」武琖盈点了点头,太平公主续道:「前几天,韦皇后命一值夜的宫女向
皇兄说,看见皇后衣箱的裙子上有道五色祥云,皇兄竟以为真,还命内务官画下
来,让文武百官传观,说这是祥瑞之兆。隔日,长安街上忽然唱着:『桑条韦也
!女时韦也!』。这两句歌谣,自然又是韦皇后的所为。她的野心已经暴露无遗
,朝中大臣虽然议论纷纷,但皇兄竟全然不理。」

武琖盈虽然不懂政事,但听了这番说话,多多少少已明白个大概,太平公主
又道:「琖盈,若不想天下落入外姓之手,能够解救眼前祸端的人,看来只有靠
妳了。」

武琖盈听得茫然不解:「叔母怎会这样说?琖盈只是蒲柳之质,况且我对朝
中政事完全不懂,岂有这个能力?」

太平公主笑道:「妳千万不可低估自己的能力,自古以来,美丽的女人,天
生就有支配主宰男人的力量,只要他喜欢妳,就是为妳卖命,他们依然无怨无悔
。琖盈,妳要好好记住我这番话,要懂得如何运用女人的本钱。」

武琖盈是个全无耽视野心的人,听后只是唯唯否否,并不十分放在心上。但
武琖盈始终难以明白,太平公主因何会和自己说这些。

就在武琖盈没头没脑之际,太平公主道:「我这个侄儿虽然生性风流,却是
个文武兼备,才德英明的人物。我见他对妳颇有意思,假若有妳在他身边,从旁
鼓励,激起他的斗志去对抗韦家,这是我所希望的。」

武琖盈见她突然提到李隆基,心头已自劈劈地跳个不住,腆然低头,听到最
后,更是又喜又惊。她自从看见辛钘和李隆基后,已被二人那英姿迈往,卓越非
凡的外表吸引住,但却没料到,太平公主竟会有意成全,不禁脸上一红:「叔母
……妳……」

太平公主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理之当然,这有什么害羞的。关于
你们的事,我自会安排。」

其实太平公主早就看透武琖盈的心意,致会和她这样说,而手上这一枚棋子
,若能放在李隆基身上,定能挑起他与韦皇后不和,一步步地实行那鹬蚌相争,
渔翁得利的手段。

紫琼使起隐身术,领着辛钘潜入丹凤池,早把二人的说话全听去了,但始终
看不出任何异状,只好悄悄离开。就在二人刚刚离去,太平公主的眼眸突然一闪
,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罗叉夜姬以她深不可测,高不可寻的魔力,一直在太平公主、韦皇后、安乐
公主等人身上施展魔咒,还不时附体在她们身上,操纵其七情六欲和心志,藉此
紊乱朝网。

她更知道,目前人心思唐,若要控制李唐江山,必须名正言顺才行。纵使韦
姓夺得大位,李家和拥戴李唐的臣子必然不服,大唐早晚是李家的天下。便是这
个原因,罗叉夜姬选择了太平公主,她不但是李家的人,且颇有母亲武则天之风
,多权略,喜参政,加上在朝中势力不少,只要好好控制住她,天下势必落入她
手上,再次重现武周时代的风光。

罗叉夜姬早就知晓紫琼和辛钘的身分,但她看出二人决非自己的对手,非但
不将他们放在心上,还打算和二人较量一下,来个猫儿耍耗子。

辛钘回到自己房间,立即与紫琼道:「听刚才公主和武琖盈的对话,实在看
不出有何问题,而照妖镜也看不出什么来,依我看这个妖女并不在这里。」

紫琼摇头道:「咱们还不能太大意,照妖镜无法找到她,也不能表示她不
在这里。罗叉夜姬可不是一般妖魔鬼怪,她既然能掩盖着自己的魔气,使咱们难
以发觉她的所在,便证明她的魔道是何等地高深。」

辛钘道:「这样说,妳的仙术对她全无作为了?」

紫琼点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已经察觉我的存在,要不然,
她也不会屏蔽着自己的魔气。假若我没有猜错,罗叉夜姬正在暗中和咱们较量。


辛钘带点沮丧道:「现在她在暗,咱们在明,这怎么是好!就算我把双龙杖
练得出神入化,但找不到她,也是枉然。」

紫琼说道:「你亦无须气馁,咱们一时找不到她,并非就永远找不到。」

辛钘道:「难道妳有方法?」

紫琼道:「你可记得咱们第一次是在哪里发现妖气?」

辛钘想也不想,说道:「皇帝生日那天,在皇宫朱雀门前。」

紫琼微微一笑,点头道:「没错,罗叉夜姬当时肯定是隐在皇宫里,接着彤
霞带来玄女娘娘的说话,说明唐宫内有魔妖作怪,着咱们必须将其铲除,继而我
又发现崔湜脸有妖气,明着他曾和妖物接触过,但我今日发现,崔湜眉心上的妖
气已全部消失,相信罗叉夜姬是不想让咱们发现,才施展魔法把他的妖气掩蔽掉
。」

辛钘笑道:「但她却不知道,其实咱们早就发现了。」

紫琼摇头道:「她又怎会不知道,而是想展示给咱们看,好让你我知道她的
本领,明显是在挑战。」

辛钘向来性子执拗,天生一股蛮劲儿,听后张眼瞪目,咬牙切齿道:「好家
伙,老子我天不怕地不怕,一于和她拼过!」

紫琼道:「既然这样,咱们也不用刻意找她出来,有道邪不胜正,只要小心
在意,不要着了她道儿便行。其实咱们只要留意宫中几个重要人物,罗叉夜姬迟
早都会露出马脚来。」

辛钘问道:「是哪几个?」

紫琼说道:「罗叉夜姬在宫中作怪,其目的显而易见,就是想捣乱大唐江山
,从中浑水摸鱼,把天下控制在她手中。现今宫里掌权的女性,就只有韦皇后、
安乐公主、上官婉儿等人,还有一个要留意的人,就是太平公主,她虽然不在宫
中,但她毕竟是李家贵族,朝中势力不能忽视。」

辛钘不解道:「为什么全都是女子?」

紫琼道:「罗叉夜姬要掩蔽住自己的妖气,必须要不停吸取阳间人体的精气
,要大量吸取人类精气,最直截的方法,莫过于和男人交媾,因此我认为她必定
会附身在女子身上。」

辛钘一拍大腿:「说得对,要是她遇着我,待我使出『容成阴道』,将她的
妖气吸个一滴不剩,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紫琼笑道:「只怕她早已察觉,不敢来找你这个色鬼呢!」

辛钘听见哈哈一笑:「妳说我是色鬼,我现在就色给妳看。」说着往紫琼扑
去。

第六集二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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