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警花爱人[全本]-27』
第一百八十六章 雌雄大盗
刘憬一路飙行赶到修车铺,径自进办公室。
为徐燕工作方便,办公室已装修完毕,地砖、卫生间、简易橱柜,应有尽有,还用立砖隔了道假墙,把床围在里面,内中氛围,象极了温馨的小家庭。
徐燕正在电脑前敲着什么,见状奇道:“你怎么又来来了?”刘憬中午刚走,这才一会儿,徐燕故有此问。
“找你有事。”刘憬把门关好,拽了把椅子坐到徐燕跟前。
刘憬语气很正式,徐燕愣了愣,转过面对他道:“什么事?”
刘憬稍做沉默,盯着她眼睛严肃问:“徐燕,你跟我说实话,如果你把路一通大铁门密码告诉我,我一个人去,能不能把东西偷出?”
“不能。”徐燕斩钉截铁地说。她知道刘憬在考虑安全因素,但答得很干脆。
刘憬盯了她一会,狐疑地问:“那软件真有自动删除功能?”徐燕曾说路一通的财务软件遇错误操作会自动删除数据,这事在电影里比较常见,但放现实中实在太玄。
“我没见过,不过我想应该有。”徐燕顿了下又说,“即使没有,你也偷不出,因为路一通是公司副总,他用的不是纯财务软件,是综合管理软件,别说财务外行看不懂,没学过根本不会操作。”
“你不也没见过吗?”刘憬反问。
徐燕笑了下,得意道:“我大学学过很多软件,即使没见过,也相通,你就不行了。”
刘憬没多纠缠,又问道:“光头一直监视我,肯定有防备,他们会不会事先把软件,或者把见不得人的东西全删除?”
“当然不会。”徐燕笑答,“现代企业管理都要通过电脑和网络。不仅财务和生产,各地子公司和办事处,还有市场信息,都是及时传递,如删掉将寸步难行。再说了,如果真删了,还用监视你吗?”
这些刘憬都明白,不过想确认一下而已,当下点头道:“那好。今晚我们就去偷东西。”
“太好了,我们又可以一起冒险了!”徐燕拉着椅子往前凑了凑。喜滋滋说。
“那倒不至于。”刘憬苦笑说,“我已经想好退路,应该能保证安全。”刘憬停住,打量了徐燕一番。“只要你跟泰国时一样勇敢,就肯定不会有问题。”
“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徐燕俏脸放光,笑嗔嗔说。
两人商议已定,刘憬就在修车铺跟徐燕聊天。凭心而论,徐燕已离开,跟这事一点关系没有,他真不想牵连,何况还要冒险?他起初只是想问密码。但现在也没办法了,还好退路应没问题。
下午五点半,刘憬跟徐燕约好时间,去参加会餐。他没告诉玉瑕和小老虎实情,只说公司会餐,不回家吃饭,因为怕两女担心。
会餐在庆林酒店一楼大厅。东兴公司除工人外全体出席,理想集团总部也大部参加,呼呼啦啦四百多号,酒店喧嚣震天,人人热情洋溢。挤兑事件不仅赵通海一伙紧张,事关饭碗,所有人都紧张,现在终于过去,大家都松了口气。
刘憬进去,喧嚣声渐止。赵通海和李想面无表情,张建光和路一通怨愤地瞪着他,林书记和邓继红暗暗叹息,只有白歌和李德胜报以微笑。其他几百双眼睛,无不轻蔑而愤怒地盯着他这个“诬告者”,不少人故意私语,说什么“他还有脸来”,并称他为“告密的小人”、“邱董事长的走狗”等,搞得他新招的张小美等属下都抬不起头。
刘憬明白众人的感情,也理解。如果没撑过挤兑事件,理想集团必然倒闭,东兴也将巨大亏空,理想集团全伙失业不说,东兴的人事和福利也将大受影响,大家恨他也正常。不过理解归理解,他还得继续搞下去,比如即将进行的偷东西,这是切身利益,也是国家和人民利益,在道义上还是站得住脚的。
酒宴开始,赵通海和李想发表了热情洋溢地讲话,感谢工作组“明察秋毫”、“高效公正”,又说什么“清者自清”、“公道自在人心”,赵通海还假惺惺为刘憬开脱,说他“只是为公司行使党员的权利”,号召大家“注意团结”,“不要有成见”。这些话当然不会起到什么好效果,刘憬大萝卜脸不红不白,厚颜无耻地随众人一起鼓掌。
随着赵总提完第一杯酒,开始自由吃喝,刘憬耐着性子坐了一个多小时,和属下们喝了几杯大半杯沫的啤酒,推说不胜酒力,在满堂鄙视的眼光中,“灰溜溜”先行离去。光头兴奋得不行,赵通海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这家伙领着保安部的小流氓们悄然退席。
此时天刚全黑,月光明媚,晚风吹拂,街上到处是散步和逛街的人群,夏日晚景充满生活气息。刘憬抑着心内的激动,借月色和街灯,迅速向公司驶去。
公司将近,巨大的空艇在夜空中清晰可见,刘憬得意一笑,把车拐进公司侧面一条小径。徐燕已先到,见他来了,大挥小手迎上前,小白裙在夜色中发着欢快的颜色。
“你没喝多吧?”徐燕瞄着他,促狭着说。
“哪能?”刘憬笑了笑,拉住她小手,“走,我们进去。”
徐燕斜斜一瞥,羞赧地低了低头,路旁地霓虹映着她健康的俏脸。
尽管全体会餐,但保安部会留人值班,刘憬没走正门,扯着徐燕绕了个大圈,从后面地厂区进入。公司大楼一片黑寂,只有值班室亮着灯,两人贴着墙根的黑影,渐渐摸近。
月亮在头顶照耀,夏日的晚风凉凉吹袭,刘憬提着一颗心,担心地望向身边人,徐丫头睁大眼睛,紧绷俏靥,一脸兴奋,大气不出,好象等着大戏上演的样子。
拐个弯就是大楼正面了,刘憬停住。
“怎么不走了?”徐燕天真地问,还挺着急。
刘憬望着她眼睛说:“马上就要进去了,你怕吗?”
徐燕深望着他,轻笑摇头,明眸皓齿,简单地动作,却透着倾心的坚决。晚风吹奏,撩动她长长的睫毛,却吹不皱她无悔的眼波。
望着徐燕明亮的眼睛,刘憬心内一阵激涌和惭愧。明知女孩儿的感情,还带她来涉险,他觉得此举实在自私。
刘憬没多说,点点头道:“那走吧。”
“等等!”徐燕拢了下头发,忽然扯住他。
“怎么了?”刘憬回头。
徐燕咧嘴笑了下,有些难为情,还有些凄凉和埋怨:“你欠我那顿饭到现在还没请?这次之后,你得请我两顿!”
刘憬哭笑不得:“行,两顿就两顿。”
徐燕满意了,柔柔嗔他一眼,两人继续前行。没走两步,徐燕忽又想到什么,急急道:“对了,你请我吃饭必须……”
“必须就咱俩,不带别人。”刘憬没好气地接了一句。
徐燕甜甜一笑,没再说话。
楼前亮着灯,明晃晃的,彩旗在两侧飘荡,刘憬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氢艇,拉着徐燕摸进,真象做贼。走廊空无一人,一片寂静,还好开着灯,两人猫着腰,一路爬到财务部所在地四楼,还挺顺利。
两人在路一通工作间的大铁门前停住。徐燕得意地挤了挤眼,叭叭按了一堆号码,随即对刘憬做了个请的手势。刘憬将信将疑,看了看她,轻轻握住门把手。
“喀!”门开了。尽管早知徐燕本事,刘憬还是瞠目结舌。刚刚的密码有十五位之多,徐燕真给记住了,这太惊人了!
“怎么样?”徐燕得意洋洋地问。
“厉害,真厉害!”刘憬由衷赞叹。
“那就赶紧吧!”徐燕撇嘴一笑,扯高气扬地进门。
当小偷还这么神气!刘憬失笑,随即跟进,从里面把门锁死。
楼外一处黑影中,光头保镖领着一众手下,目送刘憬和徐燕进入大楼,不紧不慢领着众人向楼门走去。
“彪哥,不好了!”光头的对讲机忽叫起来,是潜在楼内的保安。
“怎么了?”光头不耐烦地问。
“他们、他们进了路总的工作间!”
“什么!这怎么可能?”光头惊了。他本以为刘憬只是到财务部偷点无伤大雅地资料,准备一举冲入,人赃并获,然后暴打一顿送公安局,完全没料到刘憬能进大铁门。
沙正彪目瞪口呆,半晌没反应过来。身边一人道:“要不给路总打个电话?”
“这没用。”光头保镖摇头说,“那道门里面锁上,外面有密码也进不去。”
又一人道:“那我们砸门,把他们砸出来!”
“笨蛋,那不等于给他们报信?”傻子彪这个来气,开口就骂,“如果他们打电话报警,然后躲在里面不出来,那不全完了?”
“那、那怎么办?”小流氓们面面相觑,都没主意了。
沙正彪狞笑道:“不怕,我们埋伏,等他们出来,再抓现成!”
“还是彪哥高!”小流氓们纷纷竖大拇指。
沙正彪话虽如此,还是给赵总等打了电话,才一拥而入。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夺路奔逃
路一通工作间爱黑不黑的寂静,只有月光从窗外透进,在靠窗的地面洒下一层白霜,刘憬把窗帘挡严,镶着光边的白霜隐没,屋内仅有的光线来源被遮蔽。
两人摸着黑,大气不出,轻手轻脚坐到电脑前。刘憬摸索着按下电脑开关,屏幕一闪,屋内恢复几许光亮。
“开机密码多少?”屏幕停住,徐燕问。
“6411208,你试试。”刘憬说。
徐燕目视电脑,熟练地在小键盘上敲下,稍停后按下回车,屏幕一翻,刷地进去了。还真是这个,够顺利。两人相视一笑,徐燕问:“刘憬,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我现在是干什么的?”刘憬笑了笑,解释说,“这是路一通办公室电脑密码,我事先偷的。战是他生年,12是他老婆生月,08是他孩子的生日。
徐燕笑了笑,两人在黑暗***对。
屏幕闪了几闪,进入WINDOWS系统。桌面有半屏幕快捷方式,徐燕凝神找了找,点下其中一个。刘憬凑近看了看,是个没见过的英文软件。经过数十秒数据初始化,软件进入,又是密码提示。徐燕转头,向他发出询问的眼光。
刘憬道:“再试试刚才那个。”
徐燕敲了一遍,无效。刘憬沉吟了一下,又道:“你试试126408,把他老婆提前边。”
试过无效,徐燕没再问,直接把路一通孩子提到最前,敲下086412,这回对了。徐燕看了刘憬一眼,轻鄙道:“孩子第一,自己第二,老婆第三,这就是你们男人。哼!”
刘憬失笑:“他应该就随便一换,你倒会联想?”
“本来就是!”徐燕嗔怪他说,还顺势踢了一脚。刘憬笑着拍了拍裤腿,没再说话。如此紧张的环境,两人还能说笑打闹,也算是革命乐观主义情绪了。
两人在屋内的黑暗中紧张忙碌,光头保镖带人在走廊埋伏,大铁门内外,双方以不同的方式剑拔弩张。
“怎么样?”徐燕在软件上来回操作。刘憬看不懂,忍不住问。
徐燕凝眉说:“他们刚把六千五百万人民币申请成外汇。
转到欧洲S国一家财务公司,应该是泰国收购的第一笔款。“
“S国?”刘憬不解道,“怎么是S国?”
“这家财务公司是屁软名下的。”徐燕解释。她是谈判财务代表,虽没签字。但相关情况比较清楚。
“屁软不越南人吗?怎么跑S国开财务公司去了?”刘憬又问。
徐燕没答,表情凝重地在软件上操作。信息时代,地球变村落,商业管理也一样,可以通过互联网对下属单位和各地子公司传发商业指令以及接收信息反馈。
徐燕看了一会,转过身道:“这家财务公司所有信息都是我们监控,很可能是我们开的。”
尽管已经辞职,徐燕还习惯地称我们。刘憬心中一凛。霍然道:“你是说,这家财务公司是应该赵通海他们开的,然后挂在屁软名下,通过这种方式把钱搞到手?”
“我觉得是。”徐燕肯定地点头,“要不然屁软的财务公司,干嘛交给我们管理?”
刘憬皱眉想了想,仍不明白:“可公司既然在屁软名下。
那就是屁软地公司,他们怎么保证屁软不会把钱私吞?“
“这我就不知道了。”徐燕摇头,也很不解。
现在不是商量的时候,刘憬道:“不管了,你把所有资料打包,我们马上拷了走人。嘿,有这些东西,我就不信他们不完蛋!”言罢兴冲冲掏出U盘。
拷贝时,刘憬傻眼了,他U盘512M,可数据资料有一个多G,徐燕建议道:“要不分开打包,能拷多少算多少?”
显示器旁立着一只笔筒,里面还有一只螺丝刀。刘憬看了一眼,目光缓缓移到徐燕脸上。看着女孩儿平静依依的眼睛,刘憬心里这个后悔,不停地暗骂自己笨蛋。好端端的,干嘛带徐燕来冒险,直接把电脑硬盘摘走不就得了?
“怎么了?”徐燕奇怪地问。
“没什么。”刘憬暗暗一叹,从笔筒中抽出螺丝刀,起身切断电源,把机箱卸出。
屋内重新陷入黑暗,刘憬摸索着拧螺丝。徐燕有所觉悟,忍不住掩嘴一笑,亮亮的眼眸在黑暗中异常明快。刘憬看了一眼,叹气说:“徐燕,我真笨,要是今天出什么意外,我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瞎说!怎么会有意外?”徐燕翘了翘小嘴,带点委屈,更加娇嗔,又说,“和你在一起,有意外我也不怕。”
刘憬没说话,又去摸拧另一侧螺丝。徐燕忽然起身蹲到他身边,热乎乎凑了过去。刘憬耳膜受刺激,下意识闪了下身:“你干嘛?”
徐燕在黑暗中睁着大眼睛,直直对他说:“刘憬,要真出意外,我宁愿和你死在一起!”
“少胡扯!”刘憬浑身一激灵,没好气道,“好好的提什么死,多不吉利!”
徐燕低头一笑,噘嘴道:“你现在大小老婆全有,我生不如死!”
刘憬苦笑,旋即正色道:“徐燕,别胡思乱想了,你以后会找到真正喜欢的人。”
徐燕叹了一声,歪头看向窗外,尽管什么也看不见:“刘憬,我不骗你,我现在根本没心思找,家都不愿回,就想呆在修车铺。只有呆在修车铺,我才觉得象跟你在一起。”
刘憬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道:“别想多余的,以后慢慢就好了。你是经理,等咱修车铺正式开张,你里里外外一忙,交际圈扩大,见得人多,肯定会遇到喜欢的人。”
“但愿吧。”徐燕瞥了瞥他黑暗中地轮廓,双手撑着大腿站起,又叹道,“可就算遇到,也不能象跟你这样刺激。”
一个丫头片子居然喜欢刺激,刘憬无语。
“好了,走吧。”刘憬把硬盘摘下,勒到裤带里。徐燕左右看了看,恋恋不舍地跟在他后面出去。
刘憬扒在门边,细细听了良久,确认外面没动静,才轻轻打开,把头探出。走廊安静如昔,一连串灯泡绽着温馨的光芒,象每个寻常地晚上一样,看不出任何危机。
“没事,出来吧。”刘憬摆了下手,率先蹩出。
徐燕探头探脑,悬着心脏走出。刘憬回头看了看,轻轻把门掩上。铁门太重,他怕弄出声音,所以没关。
刘憬前后逡巡一番,拉着徐燕向边上的楼梯走去。两人没走几步,铁门对面忽然房门大开,闪电般蹿出一条人影,“咣”一声把大铁门关死。
“啊!”徐燕吓一跳。刘憬大惊,忙回头去看,一个保安得意地倚在门边,紧接着中间楼梯和边上楼梯各拥出一堆人,为首的赫然是光头保镖沙正彪。
“赵总果然料事如神,看你这回往哪跑?”光头一阵大笑,不紧不慢地领人上前。
“**,上当了!该死的赵通海!”前后路都被堵死,喜欢冒险地徐燕一脸惊魂。
“快走!”刘憬想都没想,扯着徐燕就向大铁门对面的房间跑去。
“哪跑?”被安排关铁门的保安呼地冲上。
刘憬不躲不避,操出腰间硬盘,死命劈了过去。还好他够冷静,没给撇出去。
“啊!”那保安吓坏了,连忙闪身。刘憬拉着徐燕,一头钻进房,“咣”一声把门关死。
两处人马汇集,那保安没拦住人,一脸惶恐地看着光头。
沙正彪哈哈一笑:“没关系没关系,他们跑不了。”
保安当时又来了精神头,想将功补过,慨然道:“彪哥,你放心,我立马把门撞开!”
“别撞别撞!”沙正彪连忙止住,大声道,“那是公物,我们是保安,是抓小偷的,怎么能破坏公物?派个人回去取钥匙不就完了,我们又不急?你们说是不是?”
众贼一阵大笑,那保安屁颠屁颠回值班室取钥匙了。
两人闪电冲进,徐燕惊魂稍定,急问道:“刘憬,怎么办?”
“现在知道着急了?刚刚说什么了?都是你乌鸦嘴!”刘憬故意啐了她一句。
徐燕瘪嘴不说话,可怜兮兮望着他。刘憬笑了笑,安慰道:“别怕,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徐燕双眼一亮。
第一百八十八章 空中浪漫
夜空高远,月光明媚,窗外的城市在夜色下闪闪烁烁。
刘憬把徐燕领到窗边,打开窗子往下一指:“看着这个没?楼梯的窗户我已经打开,我们顺着这个走过去,到那儿再跳进来。”
东兴大楼每偶数层窗下有个尺许宽的凸出,外面是深深的楼下,就象个探出的小墙裙。徐燕看着黑咕隆咚的楼下,两眼当时睁大,倒抽一口凉气道:“行。”
事不宜迟,刘憬望着她眼睛道:“徐燕,别怕,只要不往下看就没事。一会我们手拉手,要掉下去,就象你说的,一DS起摔死!”
徐燕眼睛一热,心内不自觉激冲起来,大声说:“行,我不怕!”
刘憬点点头,在她肩头重重一捏,率先爬到窗外。这只是退路第一步,还有更危险的,但刘憬坚信,以徐燕的勇敢,两人必会安全脱险,全身而退。
必须说明,刘憬并没料到会上赵通海的当,更不知道大铁门里面上锁外面打不开,所谓退路只意外发现下的预策。可阴差阳错,光头保镖却担心他躲着不出来,在对面房做了埋伏,他才得以冲进实施逃跑计划。某种意义上讲,刘憬虽然先机全失,但又找回了一点,现在就看他的计划能否让两人平安脱身。
明月高悬,刘憬和徐燕手牵手,感受着彼此手心的微汗,怀着剧烈的心跳,背部紧贴着大楼外墙,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夜风,在他们耳边呼啸。
从技术上说,这个过程没什么难度,可四楼太高,生命危险带来的心理压力太大,任何一方失足,两人就会粉身碎骨。
刘憬紧张无比。心脏悬到咽喉,汗流不出,边挪边回头,硬着头皮用眼神和微笑给女孩儿安慰。徐燕状态好得多,她听了刘憬的话,没往下看,始终侧着头,深望眼前人。她虽也紧张,但牵着心上人的手。和喜欢的人共赴命运,巨大的激动和欢喜冲淡了紧张。
夜风吹奏两人身体。徐燕头发和衣裙猎猎激荡,她不时用另一手,轻拢额前乱发。刘憬大受鼓舞,胆子逐渐壮大。加快挪动脚步。
沙正彪自以为得计,和一众保安在门外嘻笑怒骂,极尽讽刺奚落,可里面毫无动静,不禁有些疑惑。
那保安取来钥匙,光头一把抢过,把门打开。屋内没人,只有夜风贯着空荡的窗口。
“难道真跳楼了?”沙正彪还记得和刘憬的浪漫约定。忙冲到窗边。底下没人,也没尸首,他下意识向旁张望,见两人贴墙而立,正紧张地向楼梯处挪动,差几步就到了。
“小逼崽子,你跑不了!”光头暴喝一声。把头缩回:“快,过去堵他们!”
众贼连声答应,又着急忙慌向门外挤,人和人相撞。
两人安全抵达楼梯处,刘憬把徐燕扶过,自己随后跳进。
我的妈,可算进来了!只一瞬间,他未及流出地汗水溢流满脸。
光头保镖正领人撒丫子狂奔,已过中间楼梯。刘憬顾不得擦汗,拉着徐燕就跑,不是向楼下,是向楼上。沙正彪大奇,两眼不觉地睁大。他实在不明白,这小子好不容易脱身,怎么往楼上跑?
光头不明白,徐燕也不明白,边跑边问:“刘憬,干嘛上楼?”
“他们早有准备,大门肯定上锁了,下边估计还有人!”
刘憬没多说,强调了客观。
“上去有什么用?”
“上去再说。”
徐燕没再多问,拽着刘憬的手一起向上跑。楼梯上下,双方你追我跑,寂静的大楼内,脚步声纷纷沓沓。
刘憬边跑边掏出手机,拨通郑雷电话:“老郑,我是刘憬,我被困在东兴公司了。我找到了理想集团犯罪的证据,他们正在抓我,你赶紧来接应一下。”
“什么?”郑雷大惊,“我马上到,你注意安全,一定坚持住!”
“放心,我不会有事。”
刘憬打完电话,扯着徐燕,一路跑到楼顶通口,拍着墙上的铁梯对徐燕道:“快,上去!”
这是通向楼顶的梯子,由一个一米见方的小垛出去,也可以说是绝路。徐燕不明白,但知道不能迟疑,二话没说,手脚并用,蹭蹭几下爬上。刘憬随后跟上。
刘憬刚爬出,沙正彪率人赶到。他也不明白刘憬为什么上楼顶,但同样不会犹豫,领着众贼鱼贯而上。
明月闪着光晕,巨大的充气空艇悬浮半空,风呼啸着从楼顶刮过。刘憬拉着徐燕,在正对空艇中央的地方停住。
沙正彪等人爬上,见了两人,远远地立在一旁喘息。两人已无退路,他也不急了。
徐燕靠在刘憬身边,回头看了看,忧心地问:“刘憬,怎么办?”
刘憬小声道:“别急,先喘口气,我们马上脱困。”
沙正彪喘息已定,向前踱了两步:“跑哇,接着跑哇,怎么不跑了?你不挺能跑吗?”
刘憬没说话,展出一个灿烂地笑容。沙正彪哼哼狞笑两声,瞅着他道:“对了,你不要跳楼吗?跳吧,我不抓你,给你机会。”
“别急,我马上就跳,一定跳。”刘憬笑嘻嘻说。
众贼相互看了看,都露出不信和轻蔑的眼神。沙正彪双臂抱胸,施施然道:“那好,你跳吧,我在这看你跳。”
徐燕眼光闪烁,不解地望着刘憬。刘憬笑了笑,附到她耳边说了一席话。徐燕露出无比难以置信地表情,缓缓转过头。
那里,空艇下方,缆绳和竖额在夜风中悠然地荡来荡去。
沙正彪冷眼瞅着两人,阴笑道:“跳啊,你倒是跳啊?昭仓跳下去了,堂塔也跳下去了,现在轮到你了,你不会怕了吧?哇哈哈哈!”光头保镖得意忘形,居然幽默地说出了《追捕》中的经典台词。
“哈哈!不敢了吧?吹牛逼!你跳哇?”
“对,你倒是跳哇?哈哈哈!”
众贼大笑,取笑,难听无比的声音在夜空回荡。
刘憬不屑地瞥了一眼,拉过徐燕的手:“选一个?”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周遭无人,只有夜风。刘憬面带微笑,目光温和,象天上地月亮。徐燕仰望着他,任风撩动自己刘海,坚定地点了点头:“我选竖额。”
“好,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跳。”刘憬望着她眼睛,抓着她手重重一捏。
“嗯。”徐燕含笑点头。
“别想拖延时间?你到底敢不敢跳,再不跳我们可过去了?”沙正彪还在聒噪。
刘憬没稀理他,扶了扶腰间的硬盘。两人相视一笑,徐燕做了个肯定的表示,刘憬大喝一声:“走!”
众贼正大笑,忽见两人向楼边飞奔,一时皆愕住。
“一、二、三!”两人刹那跑到楼边,刘憬三字铿锵一落,二人双双腾空而起,刘憬抓向缆绳,徐燕抓向竖额。夜色之中,月光之下,显出两道曼妙至极,也潇洒至极的身姿。
这才是刘憬的终极脱身之计,即利用空艇的浮力,分别抓住缆绳和竖额,坠动空艇缓缓而落。氢气浮力大,比降落伞都安全。他曾和光头约定跳楼,没想到这刻成真!
“呼!”缆绳和竖额距楼面只有三米多,下跳又是抛物线,两人准确抓住,巨大的艇身骤然一震,随即摇摇晃晃地下落。
缆绳细,不易抓,竖额宽,却易断。刘憬抓住缆绳,两腿借身体惯力猛地一荡,向徐燕靠去,同时右臂缠紧缆绳,向徐燕伸出左手。
徐燕裙袂飘飘,两条大腿在月色下绽着美丽的光彩,纤巧地身姿在半空一拧,借回荡之力,勇敢地松开双手,在刘憬一抓之下,撞进他怀里,双腿双臂缠盘,树熊般挂在刘憬身上,牢牢把他抱死。
这是两人刚刚商量的,完美地完成了,天衣无逢!
“刘憬,我爱你!”徐燕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一头吻上他嘴唇。
“唔!”刘憬一个不备,差点松手掉下去。
缆绳剧烈摇荡,徐燕恋恋不舍地放开。刘憬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徐燕偷了一个吻,红着俏脸,羞喜娇嗔地望着眼前人楼顶众贼目瞪口呆,全部怔住,他们哪想到刘憬会用这种方式脱身。沙正彪瞠目结舌,愣了半晌才缓过神:气急败坏道:“快,快下去堵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告诉楼下的兄弟,赶快开大门抓人!”
远处传来急促的警笛声,一辆警车闪着警灯高速驰来。郑雷的确够义气,为赶时间,居然单枪匹马先杀来了!
众贼被震慑,面面相觑,不知所以,沙正彪也瘪茄子了。
刘憬对着楼顶大笑:“哈哈,傻逼了吧?”
夜空灿烂,月色恬美。空艇被撞击带动,缓缓飘落,也缓缓旋转。徐燕拥着心上人,两人拥抱的身姿在旋转中款款而落,风在他们身边吹拂。这夜好温柔,也好浪漫。
徐燕深深望着眼前人,再也抑不住心内激越的感情,呼地贴到他耳边:“刘憬,我不管了,我也要做你老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敢爱敢做
一艘悬浮的空艇或许不太引人注意,但一艘下降的空艇就不能不引人注意了,如果在密集的居民区,说不定会被看成外星人降临,何况今晚月色很明,一切都看得很清。
郑雷开着自己的北美版悍马,在警笛尖叫声中高速奔驰,瞠目结舌地看着夜幕下缓缓旋转并降落的巨大空艇,还有吊在下面抱拥的人,明月映在他们身后,一片静谧浪漫。
公路另一侧,一辆出租车也在飞驰。玉瑕开着车,眼光寒寒,紧绷美面,司机苦着脸,坐在一旁副驾驶位上,后面是抱孩子的小老虎。两女接到郑雷电话,恰巧见了空中浪漫景象。
小老虎感觉简单,就是震憾和放心,玉瑕松了口气,但更复杂。小男人瞒着她涉险,她先是紧张和恐惧,现在一块石头落地,换做委屈和哀苦,更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安全着陆,刘憬松手,徐燕放开他怀抱,空艇失去重量,笔直地向上旋去。几乎同时,郑雷赶到,刘憬引着徐燕迎上。
“兄弟,怎么样?没事吧?”刘憬还没开口,郑雷冲下车,关切地打量二人问。
“没事。”刘憬有些不自然,不自觉地看了看脸蛋红红的徐燕。
郑雷长出一口气,瞧了瞧天上的氢艇,在他肩头重重一捏:“可真有你的,这也想得出?”他明是赞叹,语气却不无埋怨,还瞥了徐燕一眼。作为警务人员,他反对市民犯险,何况带个女孩儿玩命。
“呵呵,就是意外。”刘憬惊魂未定,但听出郑雷不满,忙道,“老郑,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徐燕。我合伙人,修车铺经理兼财务,徐燕,这是刑警队郑队长。”
“你好。”郑雷叹了口气,打起精神问了徐燕一声。虽然首见,但郑雷对徐燕并非一无所知,当初玉瑕带刘憬报案,他出于职业习惯,曾看过东兴赴泰国人员资料。
徐燕羞赧未尽,满怀心事。也没心情结交名流,点了下头了事。
“哦。对了。”刘憬从腰间摘下硬盘,“老郑,这就是理想……”
刘憬话没说完,一辆出租车瞬间冲至。嘎然刹住。玉瑕寒着脸,气哼哼地冲下。刘憬一怔,看了郑雷一眼不禁苦笑。
玉瑕直直走到刘憬面前,劈头盖脸道:“谁让你去的?那是你干的事吗?我上回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跟我说的?”
“我、我这不是……”玉瑕一点面子不讲,刘憬懵了,眼光求助般扫来扫去,象个犯错的孩子。郑雷尴尬一笑,没说话,徐燕脸也不红了。心疼而怜悯地望着他。
芳袭交了车钱,正好抱多多上前。玉瑕怒意更盛,一把将大人孩子揪过:“我和芳袭带孩子在家等你,你屁也不放一个,撒个谎就跑来玩命,你伟大呀?把我们娘仨当什么?”
月色依旧温柔,夜风仍在吹拂。风中却是玉瑕不和谐的吵吵声。玉瑕第二次发脾气,刘憬明白她感情,但仍局促,涨着脸左顾右看。
郑雷硬着头皮上前:“嫂子,刘兄弟智勇兼备,又没什么事,你消消气,有话回家再说,这里这么多人呢?”他看不过去,但更过意不去。他通知玉瑕固然出于好心,但也有私意,想趁机看看小老虎。
玉瑕当然明白男人的面子,只是按捺不住,闻言怒气稍息,但仍直直地瞪视。刘憬借机上前,比着手里的硬盘道:“玉瑕,你别生气,是我不对,以后肯定不会了。”
玉瑕喘息不休,冷冷瞪着他。刘憬看了徐燕一眼,又道:“这硬盘里有那帮家伙全部犯罪证据,他们肯定全伙完蛋,以后我们……可以过消停日子了。”
“你还有脸说?”玉瑕呼地抬手,指着徐燕道:“你自己玩命也就算了,凭什么带着人家徐燕?出了事怎么办?”
“我这个……”
“是我自己要来的。”徐燕急忙打断道,“秦姐,你别怪刘憬,这事跟我也有关,在泰国时我也被他们迫害过,也想他们彻底完蛋,以后安安心心过日子。”
“是不是你要来也不该带呀?那是玩命地事!他多大了,这点事不明白吗?”湄南河事件冲的是刘憬,徐燕只是殃及的池鱼,徐燕虽不知道,但玉瑕心知肚明。
“秦、秦姐!”徐燕心里澎湃不休,鼓足勇气道,“不是我多嘴,刘憬他、他一直就是机警勇气有余,大智慧不足,你跟他一起那么久,应该了解他,现在说他有什么用?”
徐燕这话明里劝解,明显透着袒护和不满。这丫头,啥时候胆子这么大了?玉瑕和芳袭同时睁大眼睛,不约而同地向对方望去,又缓缓移到刘憬脸上。刘憬咧嘴一笑,看了看徐燕没说话。徐燕在半空提的问题把他吓住,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徐燕敏锐地也注意到两女变化,反而坦然了。曼谷水中浪漫让她从喜欢到爱,并一发不可收,如今空中浪漫,无论行走在悬崖楼壁边缘,还是九楼极顶的明月清风纵情一跳,强大刺激和激荡让她几年的卑怯一扫而光。她觉悟了,死都不怕,为什么要怕爱?
浪漫自天而降,她以最直接的方式吐露心声。刘憬被惊吓,她不责怪,因为后面还有两个女人。她没芳袭幸运,也没玉瑕勇气,但爱没有区别,她不想破坏别人幸福,但不想再逃避。更重要的是,她了解刘憬,知道他从不自私,找她帮偷东西,是由心而发的自然行为,就象对省长千金,至少她这样认为。
“你们都给我出来!”沙正彪等人从楼顶下来,正隔着大门晃头晃脑,郑雷掏出手枪,及时打破目前略显僵持地局面。
此时,三辆警车闪着警灯赶到。
几人回过神,相互看了看没说话。刘憬厚颜上前,把孩子抱过,多多刚刚被妈妈吓了,到爸爸怀里有所舒缓,指着天上的空艇说:“爸爸,我也要坐那个?”
众人莞尔。气氛恢复,玉瑕嗔怪刘憬一眼,和众刑警热情招呼。
光头等开门,磨磨叽叽出来。沙正彪恨恨盯着刘憬,率先道:“郑队,他们来偷东西,我们是保安,只是在尽责任,又没犯罪。你凭什么抓我们?”
“犯没犯罪你自己说了不算,得我们回去调查!”郑雷憋着笑。大手一挥,“把他们都带走!”光头说得有理,他本来没想抓人,可既然光头提出来。怎么也得先带回去。
众贼面面相觑,被刑警们一一带走。刘憬把硬盘交给郑雷。郑雷接过道:“兄弟,既然这东西这么重要,你最好跟我到队里履行个手续,用不了多久。”
“现在?”刘憬看了看几女,“明天不行吗?”
郑雷看了玉瑕一眼说:“最好是现在。”玉瑕插言道:“东西是你交地,得确认签字,否则一旦出意外。老郑说不清。”
“我明白了。”刘憬恍然大悟。
郑雷点了点头,对玉瑕报以感激的目光。这程序倒不是非得现在,关键这案子太大,无论为案情还是自己,他都必须谨慎考虑。
刘憬把孩子和车钥匙交给玉瑕,随郑雷去了。徐燕领路,三女带着孩子。坐上刘憬车。众人散去,夜色依旧,东兴大楼在夜色中静立,仿佛什么没发生过。
“妹妹,今天让你受惊了,都怪刘憬,想一出是一出!”
玉瑕开车送徐燕,气氛稍显尴尬,她打破车内沉闷。
徐燕低头一笑,看了看身边的小老虎没说话,忍受着心脏巨跳。玉瑕又道:“对了,今天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被发现的,又怎么跑那个气艇底下去地?”
“我、我们……”徐燕呼吸紧促,突然抬起头,“对不起秦姐,还有郑姐,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吗?我慢慢跟你说。”
她家不算太远,玉瑕车又快,时间已不多。
玉瑕和小老虎相顾一视,都张大嘴巴没说话,但明白了。
有些话,她们装看不见不说,是把难处留给徐燕,现在徐燕要说了,等于把难处给两人踢回来了。该怎么办呢?
人流虽尽,曲仍未终。
刘憬和徐燕从天而降,不仅郑雷和玉瑕等亲眼目睹,还有两人。与玉瑕和芳袭等不同,他们更多是绝望,深深的绝望。
街口,一辆奥迪车隐在黑暗中,闻讯而来地赵通海和李想坐在车里,眼睁睁看着空艇浪漫旋落,光头被警方带走,双双失去表情。
“完了,全完了!”李想痛苦地拍着大腿。
“天亡我也,非战之力。”赵通海眼光茫然,喃喃自语一句,木木然掏出手机。
“妈,是我,小海。”赵通海声音一如既往地爽朗,“妈,我有点急事,要马上出国。小白、小白她这次不去,公司有事。嗯,不一定,这次时间可能会长点,对对,就是我和小白要结婚的国家。呵呵,您放心吧……妈,我还有个事,孔子文学网您听好,咱家老缝纫机抽屉有个存折,密码是您生日,您以后缺钱,就在里面取!您想哪去了?
我就告诉您一声。妈,记住在老缝纫机抽屉里,密码是您生日。那就这样,妈您保重。“
电话打完,赵通海语气轻松,但表情丝毫看不出,眼中蕴着热泪。李想在旁听了半天,一颗心不住下沉,脸都白了,揪住他手臂道:“老二,你要干嘛?”
“还能干嘛?走人呗!”赵通海一把挣脱,把手机在窗外摔碎。
“现在?”
“当然是现在!难道还等公安局来抓?”赵通海咆哮一句,抓着方向盘准备起动车子。李想愣了愣,突然发疯般揪住他衬衫前襟:“那我老婆呢?我老婆怎么办?”
赵通海大急,挣了两把没挣脱,猛地一个大嘴巴扇了过去。
“啪!”李想手捂着脸,怔怔看着赵通海,虽未冷静,但清醒了。
赵通海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老五,你冷静点!我们现在不走,就得被枪毙,你死了还有什么老婆?现在走了,你才能活下去,以后才有可能再跟她见面。”
“那、那白歌呢,你就不管她了?”
“那不跟你老婆一回事吗?”赵通海闪了闪眼,不耐烦地说。
李想瘫软在座,有气无力道:“这么说,老路他们都不能管了。”
赵通海边发动车子,边面无表情道:“那个东西是老路的,他没招供之前,我们还安全,但公安局肯定会监视我们,不用到天亮,我们想走都走不了,只有趁现在。”
“哎呀!”李想沮丧不已,顿足捶胸。
“行了,别整那没出息样!”赵通海眉头大皱,厌恶无比地看了一眼,“赶紧给你那暗桩打电话,让他把那小子干掉!”
李想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摇着头从腰间摸出手机。他或许没赵通海刚强,但本质上一样,都是一丘之貉。
夜渐深,奥迪车高速冲出郊外,直奔机场。
第一百九十章 制服双飞
夜色撩人,夜风淡淡,周遭清凉静寂,远处的街道闪烁迷幻色彩。玉瑕开着车,穿过身旁的万家灯火,直到徐燕家楼下。
“秦姐郑姐再见。天太晚了,就不让你们上去坐了。”徐燕立在车边,带着羞赧的满足,身后的月亮撑着弯弯的笑脸。
玉瑕眼光玩味,笑嘻嘻说:“不客气,没准以后一家人呢。你自己努力加油吧,姐姐精神上支持你!”
“谢谢秦姐。”徐燕不好意思地笑了,偷偷瞄了瞄后面的小老虎。
小老虎抱着孩子,板着脸说:“你不用看我,看我也没用,更别想我们会帮你,我们只是不干涉,装不知道。你有本事就让他喜欢,没本事就该干嘛干嘛去!”
“你放心,我会遵守约定,嗯,也不会跟你抢证书。”徐燕俏眸闪光,笑晏晏促狭芳袭。两人在修车铺共事最久,如今窗户纸捅破,倏然成了好朋友,比跟玉瑕随便多了。
“你……你也得抢得去?”小老虎吃了大亏,当时气了。
徐燕盈盈一笑,低头进楼,留下头顶一轮明白,身边无数清风,还有心内好多甜蜜。
三女交涉一个钟头,徐燕叙述偷东西过程,也倾吐了自己情感。玉瑕和芳袭深深感动,又颇觉为难。感动的是徐燕危难中表现出的果敢,不可否认,这本身就意味着爱,为难的是她们不乐意,已经两个,实在不愿意更多人分离。最后还是玉瑕表态:不干涉,不反对,装不知道,让徐燕自己努力,即在不反对的大前提下,把球重新踢给徐燕。
当然,玉瑕也不蠢。协定还有前提,就是三人必须守口如瓶,不能透露给刘憬,只能徐燕自己努力。
徐燕当然答应,她本就没想她们帮忙,只是想去了刘憬的后顾之忧,让他少些为难,自己也能减轻压力。至于证书,她到修车铺不过是想为刘憬做些事。多些在一起的机会,又怎么会勉强?
夜凉如水。人车稀少,只有两侧并行的街灯,通亮地伸向远方。
芳袭抱着昏昏欲睡的多多,皱眉看着窗外。心里仍别别棱棱。她同情徐燕,也感动,甚至为自己没和爱人共涉险而嫉妒,可毕竟是自己老公,被玉瑕无耻分走一半,现在又要有人加入,她怎能不难受?
玉瑕从反视镜瞥了一眼,安慰道:“妹妹。别想了,八字还没一撇,要相信咱老公。你现在闹心,不是给自己找别扭吗?”
芳袭没好气地拢了下头发,埋怨道:“你还好意思说?老公是我让给你的,你干嘛自作主张答应她?”
“我不也是没办法嘛?”玉瑕万般无奈地苦笑了下,委屈道。“她一个劲问,你缩头缩脑不说话,还一个劲给我递眼神,我不这么说还能怎么办?”
芳袭哭丧着脸道:“我给你递眼神,是想让你拒绝她,谁让你不干涉不反对了?”
“我有什么办法?她都陪咱老公玩两回命了,我哪好意思拒绝?你又不说话,当我愿意呀?”玉瑕这个无辜。
“你本来就抢我的,当然大方了!”一贯脸大的玉瑕都拒绝不了,小老虎哪能拒绝,只好讽刺一句了事。事已至此,她也只是发泄发泄情绪罢了。
玉瑕忍不住笑了,回头看了下道:“行了,别想太多了。
总之你记住,别在咱老公面前透口风,也别给徐燕说好话,连同情和感动都装没有。她愿意追追去,我们不干涉不反对,冷处理总不犯规。“
小老虎打量他一番,嘟嘴道:“你真卑鄙,好事都让你做了,还出坏主意,就我最亏!”
玉瑕忍不住哈哈一笑,美美地回过头。同小老虎相比,她虽然不乐意,但程度轻得多。毕竟是小男人,又是大侄侄,她对刘憬地爱情,含有太多宠爱的成份。
芳袭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车子继续前行,离家已经不远,玉瑕又回了下头,敛容道:“芳袭,咱老公也吓坏了,今晚咱好好陪陪他,你把那个穿上吧。”
小老虎吐了吐舌头,羞羞道:“还真穿哪?”
“别装!你带都带来了,有什么不能穿的?”玉瑕啐了她一句,又说,“我告诉你,男人受到惊吓,必须好好放松,不然会影响自信心!上次他从泰国跑回来,就多亏我在办公室安慰他!”
玉瑕恬不知耻,把这等龌龊事说得洋洋自得。
“你、你真……”小老虎本想说你真不要脸,可又想到自己在办公室干了更多坏事,只得乖乖吞了回去。
车子在月色下拐了个弯,到家楼下。玉瑕停好车,芳袭抱着睡着的多多,怀着激烈的心跳,两人一起上楼。刘憬也刚到家,正疑惑间,见两女进门,忙迎出道:“你们上哪儿去了,怎么才回来?”
芳袭没说话,抱着孩子脱鞋。玉瑕关好门,淡淡道:“没事,带多多逛了一会儿。”
“哦。”刘憬没多问,把孩子接过,顺口问芳袭道,“梦姐今晚又值班?”
“嗯。”小老虎弱弱点头,依旧没说话。让她瞒事已够为难,一会还要穿那种东西,她既兴奋,又窘迫,还有些迫不及待。都是秦姐这坏女人害的,她低头换鞋,心里这样想。
玉瑕率先换完,问刘憬道:“老郑怎么说?”
刘憬道:“他已经上报,李局长也来了,还说会马上解读,如果罪证属实,很可能会连夜抓人。哦,他已经派人去盯那帮家伙,这下他们一个也跑不了啦!”
“那好,你立功了,准备领奖金吧。”玉瑕怪里怪气地瞪了一眼。
刘憬还记得被臭骂的情形,不无歉意地笑笑,识趣地没接话。多多醒了,迷糊糊看了看周围,叫了声爸爸。刘憬凑上亲了一个:“多多,困了吧,爸爸这就给你洗澡!”
“洗完澡哄孩子睡觉!”玉瑕跟了一句。
“知道了!”刘憬应了一声,摇着头进房。都俩老婆了,还干这些事,男人的命啊!
刘憬进去了。玉瑕忙推了芳袭一把:“快进去,给他个惊喜!”小老虎臊着俏脸,扭扭捏捏说:“还真一起呀?多难为情?”
“少来,明明都湿了还装!”玉瑕在她屁蛋上掐了一把,毫不客气地推了进去。
小老虎双颊火烫,做贼似的溜进,再不走就真湿了。玉瑕望着她背影,也情不自禁地抚了抚自己脸。她虽淫荡,但毕竟是头一回,也同样臊得厉害,兴奋得厉害。
玉瑕进房给孩子冲奶,刘憬为多多洗完澡,两人一起哄孩子睡觉。窗外夜色明寂,卧室灯光融融,多多很快睡着,光洁的脸蛋漾着天真的笑意,小嘴仍在梦中啄着奶嘴。
刘憬收回目光,诚挚地望向身边人:“玉瑕,还生气吗?”玉瑕是急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必须做个交待,否则她会觉得象事没完。
“算了吧。”玉瑕嗔怪他一眼,转身翘起右腿,脸上仍怏怏不快。当外人骂丈夫不对,现在两个人独处,她仍难以完全释怀。
刘憬挨近,搂住她肩膀:“玉瑕,我知道不对,让你担心了,但我不是冲动,退路都事先想好了,是万无一失我才去的。”
玉瑕耐住性子,凝视他说:“先不说有没有万无一失。我生气不为这个,是你不该瞒我。你瞒是怕我担心,我明白,但你以为这很伟大,很男人吗?我们是夫妻,就是遇事一起承担,风风雨雨一起受的?你遇事吭都不跟我吭一声,我心里什么滋味?”
玉瑕又有些激动,刘憬忙道:“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我保证以后什么事也不瞒你。”玉瑕叹了口气。瞥着他说:“行了,都过去了,去吧,芳袭还等你呢。”
“那你呢?”刘憬看了看房门说。
玉瑕红了下脸。轻轻道:“你先去吧,我一会就过去。”
“哇!那我们……”
“行了,赶紧去吧!”玉瑕胀着美面,直接把他推出。难为情是一方面,她也急呀!
夜已深,家里静静的,暧昧的空气来回缠绕。终于要一起淫荡了,小老虎会以怎样的姿态等待?刘憬轻轻推开房门。歪头向内望去,一望之下,当时不会动。
屋内只开着小灯,酒红色的灯光妖娆迷幻。小老虎羞赧而惶恐地坐在床边,俏靥红晕萦绕,双手夹在并拢的双腿里,见他进来。立时害羞低头,一双俏目溜溜乱转,象只受惊的小兔子。这还罢了,关键小老虎竟穿着一件警用衬衫,警衔和钮扣在灯下闪闪发光!
天!小老虎……居然也制服诱惑!
警衬显然是玉瑕地,几乎长过屁股,且没系扣,白白的胸罩和小小的内裤在灯下透亮如纸,两只垂涎欲滴的樱桃和下身可爱的毛丛绽着诱人的光彩,光光的大腿,一直从屁股裸到小脚丫,正局促地并拢交夹。与玉瑕制服诱惑的惊艳不同,小老虎穿警服,配上天真害羞的表情,率真俏皮地马尾辫,全身散发的青春气息,简直淫荡到清纯!
刘憬半张着嘴,立在门边惊奇不已。小老虎实在忍不住,羞羞抬头:“讨厌,快进来呀?”
小老虎永远这么率真直接,刘憬笑了,过去坐到她身边:“芳袭,你今晚真漂亮!”
“都怪秦姐,非让人穿!”小老虎眼珠一通乱转,又窘脸说,“要不是看你今天去玩命,我说什么都不会答应!”
刘憬笑道:“嘿,我以后……多玩几次命!”
“你、你变……”小老虎本想说你变态,可话没说完就被推倒,爱人身体重重压上,胸前乳房温柔失守,喷着热气地小嘴被爱怜吻住。
小老虎娇躯一软,嘤一声乱叫阖上双眸,玉臂上扬楼住爱人,焦急地张开樱口。自借老公开始,就一直被玉瑕邪恶地说法撩动,她期待这刻太久了。
刘憬轻轻一沾,深望眼前人。芳袭略显失神?睁开双眼,头上刘海如云,揪在泛着红霞的圆圆额顶,下面是清澈澄明的黑亮眼睛,有娇俏瑶鼻下厚嘟嘟的樱。
“芳袭,你真好看,我怎么看怎么喜欢。”刘憬动情地说。
小老虎会说话地动人眼眸透过垂柳似的睫毛,骨骨一动,随即看向一旁噘起小嘴,显出无比可爱的委屈神情。
刘憬笑了,嗅着她额际的发香,用鼻尖触了触她光滑圆挺的额头,又缓缓划过挺秀的鼻梁,与她可爱光润的鼻尖厮磨触碰。
小老虎调皮一笑,双臂加力,张开小嘴主动吻上。
芳袭口鼻喷出的芬芳好香,刘憬嘴唇倾刻被她柔软圆润地樱口堵住。小老虎柔软的舌尖探入,揪住他纠缠翻搅。两人深深交吻,刘憬吸啜她温热的香津玉液,芳袭也毫不犹豫地大口津吞。两人呼吸渐促,刘憬大手下滑,探入女孩馨香的草芳袭嗯一声蹙紧双眉,加大拥抱力量,肌肤相贴的左侧乳房,被爱人壮实的胸膛压成圆润的扁球。
两人相吻愈烈,芳袭凝着双眉,焦渴地水眸开始荡漾,桃花般的俏靥如娇似滴,警衬遮掩下的娇躯开始发热,不安地扭动起来,两只白嫩的小脚丫时紧时绷。
房门无声开了,带来一缕清新的香气,玉瑕来了。小老虎显然早知道,虽也窘迫,但比想像坦然,轻轻将爱人推开,收拢警衬遮住裸露的双乳,低头无声坐在床边。
刘憬当然也知道是玉瑕,微笑转过身,可只一瞬。笑容僵住,心脏骤然悬至咽喉,刚刚被小老虎制服诱惑的眼睛再度凸出,而且更鼓,差点没掉出来。
老天!这……还是我家警花大丫头吗?
玉瑕右臂倚门,眼光晶莹滟潋,歪头玩味地看着两人。这姿势倒罢了,关键是一身行头。玉瑕头戴白色小帽,长发束在脑后。发稍在右肩随意垂笤,雪白的护装敞怀,左领性感地搭在臂弯,胸前巨乳几将小小的黑丝纱罩撑破。黑色丁字裤在灯下闪着妖媚的暗光,左右乱蓬蓬的毛丛锦绣无比,与芳袭不同,玉瑕多穿了条吊带丝袜,也是黑色。浑圆修长的大腿在细薄地丝袜下透着如玉晶莹,闪着幽魅的肉欲光芒。
哇!警花居然穿了护士装?
刘憬兴奋无比地看向身边的小老虎。两女警装护装,搭配颜色截然相反的情趣内衣,一黑一白,黑白相间,一妙女一熟女,一清纯一惊艳,分明是特别送给他的礼物!三人首次3P.居然是风格迥然不同的制服之夜,这太让人疯狂了!
刘憬两眼发直,大吞口水问:“玉瑕,你从哪搞这身衣服?”
玉瑕没答,看了芳袭一眼,下颚微扬,红唇微张。两手上下抻着护装两襟,倏地转了一圈。雪白的护装下摆随旋转圆圆扬起,仿佛荡着圈圈百合,勒进臀沟的肥大美臀一闪即逝,最要命的是眼神,象欲望地火苗幽柔跳荡,透着绰约朦胧的妩媚,漾着圣洁清雅地光辉,既象叼魂摄魄明目张胆,又象盈盈含情任人宰割。整个动作不仅一气呵成,而且尽显护装之魅力,臀线之妩娆,长腿之玉立,发稍之微扬。
看着玉瑕趾高气扬又高雅俏丽的淫荡模样,别说刘憬上下充血,连小老虎都两眼发红,口水大咽。
“老公,怎么样?”玉瑕媚波款款,牛哄哄问。
“不错,非常好。”刘憬忍着笑,看了芳袭一眼说。小老虎穿护装,玉瑕穿警服,两人早聊过,可现在完全相反,护士服跑玉瑕身上了。很显然,首次3P之夜,争强好胜的玉瑕想把芳袭比下去。
小老虎盯了盯她,不自觉地翘起小嘴,她当然也明白玉瑕的企图。玉瑕看了一眼,笑笑说:“妹妹,我故意逗你呢,你先吧?”
“你先吧?”芳袭不好意思了。
“还是你先。”玉瑕假意推让。
“你是姐姐,应该你先。”
“那怎么行,你是大奶奶,应该你先。”玉瑕瞄着她笑了,心想你再推我可真上了。
“那好,就我先。”芳袭嘻嘻一笑,倏地跨到爱人腿上解他衣服。
“你……”玉瑕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没气倒。
两个女人虚情假意,刘憬差点没笑出声。玉瑕委屈地耸了耸肩,也起身帮忙。
气氛由此轻松,局促自此散尽,三人嘻嘻哈哈,你抱我一下,我亲你一口。很快,双飞地制服不再,一家人回到伊甸园时代,线P终于上演……
警护双飞的夜晚异常眩目,爱潮共水床一波一波,好听的叫床声此起彼伏,直到三条爱液和汗水浸湿的身体无力地抱到一起。
夜恢复宁静,窗外的月光照着三个赤裸的人,也照着满布狼藉的卧室。黑色地警衬,雪白的护服,小巧的白帽,两种相应颜色的情趣内衣,被撕破的丝袜,还有刘憬的衣裳,床上床下到处都是。
三人看着淫乱不堪的场面,都不好意思地笑了。小老虎缩着俏脸,玉瑕吐了吐舌头,刘憬喘了口气,大方地将两人拥住,笑着问:“咱全家第一次,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玉瑕柔柔一嗔,白着他说,“还不都是为了你,你知道我费多大劲才说服芳袭?”玉瑕不失时机地邀功。
刘憬慨然道:“咱要生活一辈子,那不早晚地事?现在事儿过去了,应该放松放松嘛!”
刘憬说得轻巧,脸上还流着汗。芳袭没说话,心疼又埋怨地看了玉瑕一眼,好象在说,你看你,还不干涉不反对那个姓徐的,咱俩人就把老公累成这样了?
玉瑕狡黠一笑,歪头挤挤眼,意思说,你怕啥,大不了了同姓恋嘛?
两人挤眉弄眼,刘憬左右看看道:“你们干嘛呢,眉来眼去的?”
“哦,没什么。”两女齐齐一视。
芳袭忽然想到什么,担心问:“老公,你说那些人都会被抓起来,白姐会不会被抓?”白歌不仅报信,还帮她认清了赵通海真面目,无论如何芳袭都很感激。
小老虎总是很在乎他人感受,刘憬很动容,望着她道:“具体情况不清楚,还不好说。不过你别担心,白姐帮过我们,我会想办法。”这他答应白歌,即使芳袭不说,他也会做。
芳袭笑笑没再说话。玉瑕捅了他一下道:“你想办法归想办法,必须跟我们说明白,可不能再瞒我们?”
“放心吧,以后我肯定听你们的。”
两女柔柔一望,都露出幸福满足的笑意。刘憬同样幸福满满,双臂一加力:“好了,两位老婆,我都快累死了,快睡吧。”
芳袭听话地偎到爱人怀里。玉瑕关灯,将床上的杂物踢到地上,扯着薄被偎到刘憬另一侧。刘憬左右拥住,满足地闭上双眼。
制服双飞之后,她们双睡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还是省长千金高
生活是万花筒,相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有关无关的事同时上演,构成人类社会最缤纷的可爱。
同样的夜,刘憬独占二美,拥着光溜溜的大小老婆睡得正香,刑警队会议室却灯火通明,挤兑事件指挥部正紧急会议,一干人围桌而坐,为刘憬拉开的帷幕或喜或悲。
周遭烟雾缭绕,刑警队政治委员老周受郑雷委托,正陈述案情,众人表情各异。
郑雷心态比较平和,习惯性军姿笔挺。他是刑警,除了破案和抓人,其他不关心,李局长生性谨慎,多少有些忧虑,但尚算良好。挤兑事件公安局表现出色,市委已口头嘉奖,接下来只要继续服从指挥部,就算出点乱子,估计也能功过相抵。
其他如公安局政委、副局长兼交警支队支队长、武警支队支队长、董政委(就是董乐老爹),还有市里一众人,多半与李局长态度相似,只有总指挥、副市长江阳比较郁闷。
理想集团挤兑本是治安事件,可起因是理想集团集资融资,所以定成经济事件,于是分管经济的江副市长,被倒霉地赶鸭上架。这也罢了,分管经济难免有人眼红,江阳能承受,可战战兢兢,好容易把事儿对付过去,又出这么大篓子,他不郁闷就怪了。
“目前情况就是这样,现在经侦过来的技术正在解读硬盘,估计很快会有初步结果。”老周说完,把目光投在江阳脸上,准备坐下。
江副市长对此类事件没什么经验,证据又没出来,想想道:“报案人呢?把他叫来,听听他怎么说,了解了解第一手情况。”
老周为难地向郑雷看去,郑雷会意地点了点头,给李局长递了个眼神。李局长无奈。只得凑到江副市长耳边:“报案人就是打报告那个,听说和郭副省长很密切。”
又是郭副省长?江阳皱着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老周坐下。
本来这事没什么,办好也是大功一件,可报告是郭铤传到市里,工作组也是郭铤的指示。换言之,事办得好,是郭副省长高瞻远瞩,办得不好。是他这副市长无能。尤其省长和省委书记即将退休,郭铤雄心勃勃。准备借此机会打个漂亮仗,破天荒地从常务副省长直接竞争省委书记,没准到时候他这副市长都会被郭军取代,江阳岂能不郁闷?
“混蛋郑雷。这种破事回回让我出头!”老周没好气地看了看郑雷,暗骂着坐下。
众人跟没头苍蝇似的商讨了一会儿,从经侦请来的技术人员完成破解进来汇报。“快说,怎么回事?”江副市长迫不及待地问。
“初步看来问题很大。大约一年前,东兴以进口原材料为名,将1700万人民币申请成外汇,后又以交易失败为名抽回,出帐和返回过程中。这笔钱被挪用,在二国成立了一家财务公司,并挂在泰国隆森矿业老板阮隆森名下,与此同时,阮隆森把泰国湾附近的一大块土地抵给理想集团。可以认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经济侵吞案件,目前第一笔6500万人民币已经汇出。”这技术是个老经警,很有经验。说得言简意赅。
这只是案件本身,其小问题必然更多,座中诸人都震惊了。
“辛苦了。”江阳震惊之余又很庆幸,点点头示意经警出去,自己到一旁给郭铤打电话。
任何事都有两面性,损失6500万,意味着保住了几个亿,这本身就是功劳。只一瞬间,江副市长一扫郁闷情绪,决定把自己绑在郭副省长战车上,反正已经坐到这位置。
江副市长谨慎谦恭地打了通电话,神采奕奕地回到座位:“各位,我刚刚给郭副省长打了电话,郭副省长指示我们,要从稳定的大局出发,干净利落地处理好这次事件,尤其要避免形成群众突发事件。现在我命令,公安机关立刻对相关案犯实施抓捕,但要注意影响,尽量不要扩大,工作组明日重新返回,即刻对理想集团进行清算,请武警部队配合公安机关,理性克制地维持好秩序,控制好群众情绪。”
不用问,这肯定是郭副省长精神,众人纷纷应诺。
江阳又对李中道:“李局长,经侦队路支队长是路一通弟弟吧?此案不能让经侦队插手,由刑警队全权负责。另外,你们也要调查调查路支队长,看他有没有问题,必要的话,直接上报省厅两规。”
“是是。”李局长连连答应。
江副市长环顾一圈,慨然道:“各位,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我已经跟郭副省长立下军令状,一天不解决这事,就一天不离开总指挥地位置,希望大家齐心协力,给全市人民和省委一个圆满交待。”
曾几何时,以豪迈的辞职为条件的军令状让很多高官丢乌纱帽,于是后来者纷纷反其道而为之。一天不咋咋的,我就一天不下台,成了官场最流行的军令状。
众人再度应诺,行动连夜开始。
次日,艳阳天。刘憬开车,去避风塘赴郭蝈约会。
早上刚起床,郑雷就给玉瑕打来电话,说路一通、张建光、白歌,还有理想集团若干人已被抓获,遗憾的是赵通海和李想两个主犯先一步逃逸。
赵通海逃了,刘憬没愤恨,而是意外和震惊。赵通海狡诈果断,昨晚又设下圈套,等于已经知情,能逃走不奇怪。可白歌一往情深,全身心扑在他身上,他居然会自己逃走,这太无耻了!看来赵通海心里只有小老虎,白歌只是维系心理生理双重需要的物件。刘憬鄙视赵通海,又深为白歌不平,同时更担心。他正寻思找郭蝈商量,郭蝈打来电话,两人约见。
尽管赵通海跑了,可事情毕竟过去,三人也已一起淫荡了,可刘憬却轻松不起来,不仅为白歌。更为徐燕和郭蝈。郭蝈不提,徐燕现在最让他头疼。
昨晚夜风中,浪漫空艇下,徐徐旋转和降落,徐燕直接坚定地倾吐心声,那是生死跳跃后的领悟,他理解。可玉瑕和芳袭的双人局面是情缘错落造成,他怎么忍心让徐燕跟着掺呼?
但同样,那纵情一跳之后。拒绝也是种深刻地伤害。更重要的是,他当徐燕知心朋友。从没有相应地感情付出,这不仅不公平,而且不尊重,怎么可能接受?
骄阳在天空照耀。晨风吹动头发。车子拐弯,避风塘到了,郭蝈俏盈盈立在门前,眼镜和梨涡在幸福的阳光下闪烁。
刘憬望着她娇美模样,不由自主地激越起来。上次吻别很伤感,好多眼泪,此刻再见,熟悉的感觉和心情依然甜美。
“嗨。刘憬。”郭蝈象以前一样招呼,但动作全然不同,欢快而自然地抱住他手臂。
“你干嘛,我还没关门呢?”刘憬心头美美,语言却很虚伪。
“我不管!”郭蝈不以为然,倔强地说,“这么久没见面。我就不信你不想我?”
“久什么呀?刚半个月。”刘憬关上车门,任她抱着向茶楼走去。他平时不怎么想郭蝈,也没机会,但每次见面都美好而不舍,尤其郭蝈小辫又长了,脸蛋却清减了。
二楼,老位置,同样地绿茶,还有窗外地阳光和四溢的茶香。刘憬径自坐到里则,郭蝈坐在他身边,依然抱着他手臂,刚坐下,就笑眯眯偎到她肩头。
刘憬看了一眼说:“郭蝈,别闹了,我有事跟你说。”
“你说吧,我听着。”郭蝈推了下眼镜,慢慢阖上双眼,可爱的酒窝微微荡漾,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好幸福陶醉。
刘憬感受她乳侧的饱满,扣着她小手把白歌的事说了,随后道:“郭蝈,她帮过我大忙,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郭蝈似没听见,仍然阖着眼眸,轻声问:“刘憬,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偷情?”
“也算也不算吧,我们光明正大。”刘憬叹了口气,紧了紧和女孩儿相握的手。
郭蝈对这回答很满意,终于睁开眼,回道:“这个白歌倒挺可怜,可这么大事,主犯又跑了,她是从犯,谁敢放她?”
刘憬皱了皱眉,忧心地问:“她就是喜欢赵通海,又没做过什么坏事,顶多算知情不报,没那么严重吧?”
“这你就不懂了。”郭蝈终于离开他身体,认真地说,“你别以为做官就可以为所欲为,就算有权,也只能在两可之间做文章,摆明违法的事,谁敢做呀?”
这道理刘憬当然懂,不禁忧虑更重。郭蝈狡黠一笑,呷了一口茶,又瞄着他说:“不过嘛,我还是有办法地。”
“快说,什么办法?”刘憬大喜。
郭蝈放下茶杯,笑滋滋说:“除非你答应一会再跟我亲一个,我才告诉你。”
“上回不都吻别了吗?”
“可我还没走啊?”郭蝈不爽了,扁嘴说,“我提醒你,我没走之前我们约定还有效,只要你和病猫分手,就得跟我结婚!”郭蝈还盼着他和小老虎出事。
刘憬转身拉住她双手,深望着说:“郭蝈,不用谈条件,只要你喜欢就行。”
再次吻别肯定不对,但感情明确。郭蝈的执着让他无力,且不说他和小老虎不可能出现意外,他也不可能放开玉瑕,两人注定有缘无份。现在郭蝈将走,他愿意满足她可能地要求,也喜欢。
郭蝈眼光一黯,似感到些许伤感,头一低,抵到他肩上。
刘憬展开双臂拥住,两人在茶叶清沁的馨香中无言拥抱,珍惜着每次见面的留别时光。
“刘憬,说你爱我,再说一次。”郭蝈伏在他耳边说。
刘憬抚了抚她头后的短辫:“还说?你明明知道。”
“你总共才说过一次,我想听嘛?”郭蝈推开他,不满地撒娇。
刘憬笑笑道:“上次都说哭了,再说又哭怎么办?”郭蝈扶了下镜框,笑嗔嗔说:“那也是你先哭地,你再上次就哭了!”
“就算是吧。”刘憬笑了笑,重新抓住她小手,“先说说你地办法,好听的话最后再说。”
郭蝈甜甜一笑,满不在乎道:“这很容易,理想集团是你上告的,证据也是你找到的,你都立大功了,只要你……”
“哦,我明白了!”刘憬恍然大悟,“只要我把白歌说成密探或卧底,帮了我大忙,就一样立功,就会没事了呗?”
刘憬反应很快,郭蝈得意地绷了缓小脸:“立功就别想了,不过只要你胡说两句,再加上我,她就可以免于起诉了!”
省长千金就是千金,玉瑕都没办法,郭蝈居然信手拈来。
刘憬笑道:“郭蝈,你真不愧是省长千金,干坏事都这么高明?”
“那当然了。”郭蝈甜甜地眨起眼,得意洋洋说,“你那只病猫除了吓唬人什么都不会,哪有一丁点比得上我?”
第一百九十二章 风流云未散
人的感情很微妙,某些关系一旦打破,会不可逆转地影响心理,就如刘憬和郭蝈。
从西藏冰湖发现爱情,到清楚夫妻之实,刘憬对郭蝈有种很成熟的夫妻感觉,仿佛相知到相爱,一起牵手走了很多年。
没错,的确走了很多年。玉瑕已住很久,小老虎即将登记,但刘憬感觉仍是热恋,只有郭蝈不同,这种醇久和浓厚很温暖,也很疼。
郭蝈问他算不算偷情,他说算也不算,是心里话。两人感情明明白白,肉体关系清清楚楚,又注定不在,心灵上已是偷情,这是事实,无须隐瞒,遮也遮不住。然而这种偷情带来的不是美妙,而是幸福难割的心驰荡漾。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恨当时太惘然。刘憬和郭蝈温情缱绻,你浓我浓,在茶楼呆了大半上午,才恋恋不舍离去。郭蝈去检察院,刘憬去刑警队,两人分离,没有相送,只有道别。
刑警队忙成一团,人人透着紧张,刘憬找郑雷说明情况。
郑雷岂能不明白,二话没说就领他去见白歌。他也是世家出身,在军地双方,军警两处,见过太多人和事,别说白歌,赵通海都什么算不上?一句话,犯事的就是小的,这是公论,也是事实,没的争执,更无所谓正邪。
侦询室门外,郑雷把他拽住,凑近道:“兄弟,我这没问题,可这事太大,我这刑警队长未必说得算,你最好跟检查院再打声招呼。”
“我明白,谢谢你老郑。”刘憬感激而诚挚地说。
郑雷宽厚地笑了,为他打开门,随即离去。
刘憬推开门,看到白歌略显呆滞和茫然的眼睛。这双眼有愤懑,有不信,还有无奈和沮丧,但欣慰的是没有绝望。见到刘憬的一瞬,还绽出几许光亮。
“你来了。”白歌双手合在桌面,自嘲地笑了下,并未丧失昔日的自信和得体。
“我们不早说好了。”刘憬温和地笑了,坐到她侧边,不是对面。
侦询室只有个高高的小气窗,白歌缓缓一望,苦笑说:“其实我有心理准备,可没想到他会自己走。真没想到。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觉得这象一场梦。他怎么可以自己走?”白歌声音忽然加大。抬起头,象在控诉,又象在寻求答案。
刘憬不忍又不平,不知说什么好。只得痛心相望。白歌仰面凝眉,直直对着他,昔日绮丽妩媚的眼睛满是痛苦迷愤。
白歌望了望,幽幽一叹靠回椅背,凄然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原来这就是答案,可惜我一直不敢相信。”
“不能这么说。”刘憬往前凑了凑。“人和人不一样,至少你没飞,也从来没想飞。”
白歌目光缓缓移回:“是啊,你能来,就说明把我当朋友。”
“本来就是朋友。”刘憬笑了,拧开一瓶从路上买的饮料,“说真的。白姐,你精神状态不错,比我想像好得多,刚刚第一眼看到你,我挺高兴地。”
现在说这话有点讽刺,但刘憬真诚不假。白歌苦笑摇头,把饮料接过:“伤透意味着看透,都看透了,还有什么可失落?不就那么回事?”白歌说完,仰脖猛灌几口,象灌着满腔不平的苦水。
刘憬微笑,但没说话。
白歌擦了擦嘴,又说:“我一直觉得你和他很象,现在明白,你们根本就是两路人,我曾觉得和你警花情人很象,后来又觉得不像,现在又觉得像了。她死了一个老公,还能活那么开心,我不过丢了一个不该有的人,没理由不开心,你说是吗?”
“嗯,对。”白歌总比来比去,刘憬很无语,但此刻只能首肯。
白歌拢了下鬓丝,喘息不平地道:“可我就不明白,他电话都没给我打一个,却跟李想跑了,我怎么这么失败?”
白歌情绪激动,说话翻来覆去,语无伦次。刘憬默默望着。从心理学讲,这时候的发泄是好现象。
白歌痛苦激愤,继续控诉说:“刘憬,你不知道,这件事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完全为李想。可我真想不通,他能为李想冒杀头危险,我不声不响跟他这么多年,却电话都没一个,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刘憬稍做沉吟,平静地说:“人活的方式不一样,但总有所依托,尤其心理。我不太清楚他和李想关系,但觉得李想是面上人,性格并不刚强,赵通海却恰恰相反。可能是长久同学关系,让他们的性格深刻交融,只有通过彼此,才能维持自信和强大,所以任何一方出现危机,另一方就会心理恐慌。相对这种依赖,感情已经退居其次。”
“或许吧。”白歌似得到某种安慰,长长一叹重新靠回椅背。她是聪明人,知道刘憬在告诉她赵通海是变态,而变态的感情是非正常地,没有道理可循。
刘憬又道:“白姐,你刚刚说一直不敢相信,以前还跟我分析过女秘书和老总的关系,说明你并非全无预料,只是感情上放不开,但现在,我觉得你应该感到轻松。”
白歌有所觉悟,凝视他没说话,脸上显出几许释然。
人性自私,白歌一直不动声色规劝赵通海,关键时刻还通过刘憬打击,除了嫉妒,也是潜意识保护自己,不想输得太干净。她一怀深情付之东流,仍能保持大体冷静,多半因此。
“白姐,过去地事算了,说说以后的打算?”刘憬轻松扬溢地问。
“以后?”白歌凝眸。
刘憬道:“你现在的状况,我也有责任。我跟警方说路一通那大铁门密码是你帮我搞的,他们答应和检查院沟通,让你免于起诉,估计用不了几天,你就可以出去了。”
向往自由是人类本能,白歌不自觉地激越起来,水眸泛出感激和难以置信地波澜。她相信刘憬会帮她,但没想到如此迅捷。
刘憬又道:“路一通他们也被抓了,肯定会供出什么,你自己斟酌斟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把握好就可以了。”
“谢谢。”白歌弱弱一瞥,随即低头。这刻,她方始对自己罪行感到难堪。
“那就这样,到时候我来接你。”刘憬笑望站起。
白歌昂起美靥,眼光澎湃,站到他面前伸出右手:“刘憬,多余的话不说了。如果真能出去,我会离开这个城市,甚至离开这个国家,但我……会一直记住你。”
刘憬点头,两人深深相握。白歌或许欲望强烈,但不影响是个好人,至少刘憬这样认为。
随后几天,理想事件再度成为全市焦点,并开始新一轮挤兑狂潮,好在官方措施得力,没有形成恐慌,集资群众有条不紊地兑自己应得的本金。
警方的审讯也很顺利,路一通等人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事件终于大白天下。
几年前,理想集团遭遇重大财务危机,赵通海许给路一通三百万好处,把两千五百万东兴资金非法移至理想,以赵通海为首的小集团初步形成。但理想的危机并未因此消解,赵通海又提出以百分利向社会有限集资。此举无疑饮鸩止渴,但赵通海衡量理想发展潜力,制定了详细计划,通过逐年减息,能够在三年内全部结清并终止。
遗憾的是,计划被贪婪无能的张建光打破,不仅没按计划减息,还背着赵李二人多纳七亿之巨,理想和东兴要在计划外多偿十四亿。这数字太庞大了,绝非所能承担,万般无奈,赵通海铤而走险,在按步还款同时,收拢多余资金,制定了收购潜逃计划。
这计划很完美,从重金收买阮隆森,到在S国化名成立财务公司,再到换取阮隆森泰国湾土地做抵押,然后虚假收购,整个过程天衣无缝,但却被赵通海地变态心理摧毁。他不仅低估刘憬的谨慎,更不了解刘憬的机警,如果他没借此暗算刘憬,没借张建光杀人陷害,至少可以成功带着几亿巨款逃往国外。
英雄败于自己,这句西方谚语形容赵通海或许太过,但道理一样。
几天后,审讯完毕,一众人犯被移到看守所。刘憬接到郑雷电话,说检查院同意免于起诉,白歌可以出去,他去看守所接人。
郊外,盛夏阳光如火,看守所门前,刘憬远远看到一辆出租车,一人手捧鲜花下车,是孙喜孙大秘。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刘憬踩住刹车,目送孙喜进入,默默诉说古老而美好的祝愿,然后调头。他不清楚孙喜如何得到消息,但知道孙喜一定很关注,他不知孙喜能有几分成功可能,但为之感动,愿意为之祝福。
风吹起,阳光变得清爽,刘憬加快车速,直奔修车铺。装修已近完工,即将旅行出游,他去邀请徐燕一起。
第一百九十三章 是否与她一样
白歌获释,刘憬了却一桩心事,沸沸扬扬的理想腐败案完成预审。如此大案,预审工作只几天,除郭铤作风果断,更得益于郑雷和刑警队的高效,刘憬由是感激。
预审几天,作为报案人,尤其是证据提供者,指挥部各归口,以各种各样名义,反反复复找他了解情况,最多一天四趟。同样话说无数遍,那些人仍孜孜不倦,刘憬烦躁无比,几乎崩溃。终于明白,犯罪分子为什么都“供认不讳”,原来是被烦的。
“让宪法赋予的神圣义务见鬼去吧!”行驶在高速公路,风迅劲地灌着车窗,刘憬诅咒发誓,再不干报案这种蠢事。
收费口在望,身后的原野和清风远去,市区到了。刘憬缓慢减速,心境恢复平和。赵通海和李想逃了,光头等“保安”
也无罪释放,但事情总过去了。他没恨过任何人,也不想置谁于死地,只想平静生活。
车进市内,刘憬径奔修车铺。几天来,他忙于“介绍情况”,和徐燕见面不多,每次都心虚,不是亏欠,是因为那个问题。徐燕知道他忙,没追问,但精神面貌一扫以往的卑怯低调,有点像感情明朗后的郭蝈。当初郭蝈侍宠生娇,徐燕则是侍功生娇,刘憬这样定性。
午后的太阳懒洋洋,城市象在午睡,装修工大部撤走,只余几人安静刷漆。刘憬停好车,看了看崭新焕然的铺面,进入办公室。
徐燕正享受空调的凉爽,在电脑前计算那些永远弄不完的帐目,见他甜美一笑:“刘憬,回来了?”
“嗯。”刘憬点了个头,坐到沙发上,“芳袭呢?”
“她回单位办辞职手续,让你两点半去接她学车。”徐燕回应一句,为他接了杯水。
“知道了。”刘憬看了看手表把水接过。玉瑕为讨好小老虎。断续教了几回车,目的达到就忘脑后了。小老虎半生不熟,正在兴头,他只好把任务接过。
屋内温馨静谧,只有空调丝丝隐隐,徐燕俏眸绽光,搬椅子坐到对面,笑嗔嗔望着他,好多甜蜜欢喜。
这丫头又来了!刘憬当时头疼。把身歪向侧旁。近日见面虽不多,可徐燕老用这种眼光看他。好象长久努力终得回报,一辈子也看不够,当玉瑕和小老虎面也不避讳。
徐燕呶了下嘴,银牙一咬。一屁股坐到他身旁,扬着小脖,继续挑畔般看他。
刘憬万般无奈,忍不住道:“徐燕,你干嘛呢?”
“看你呀。”徐燕说得很认真,还带着委屈和娇嗔,“你每天就来一会,我这么喜欢你。还不得抓紧时间好好看看?”
“那也没你这么看的?”诚实也成了武器,刘憬这个泄气,“这几天你都多少次了?玉瑕和芳袭在的时候你就这样,也就她们脾气好,换了别人谁能受得了?”
傻瓜,我都把她们搞定了!徐燕得意一笑,不以为然道:“先别说她们。我那天在气艇下问你的问题。你还没给我答复呢,现在你忙完,该告诉我了吧?”
理想集团的事刚过,徐燕终于来了。刘憬叹了口气,面对她说:“徐燕,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好端端一小姑娘,削尖脑袋往我这儿钻什么?那不犯傻吗?”刘憬说完,斜着眼,负气般背过身。
“感情跟时代有关系吗?”徐燕未为所动,直直望着他道,“我喜欢你一点不比她们差,都陪你同生共死两回了,凭什么她们可以,我只能眼巴巴看着?”
侍功生娇,果然是侍功生娇!刘憬耐住性子说:“这是两码事,我跟她们存在很多意外,而我们不同,一直是好朋友?”
“才不是,我早喜欢你了!”徐燕当仁不让,倔强道,“从你帮我骂骆云,我就喜欢你了,根本就没把你当朋友。”
刘憬沮丧地摇了摇头:“徐燕,你地感情我明白,可还有现实,你怎么面对你父母,你是他们唯一女儿,他们能允许吗?”
“我的事自己会处理,不会让你为难。”徐燕倔强地说。
刘憬怔了怔。又道:“那还有我呢?我现在跟当初不一样,不仅有两个女人,而且马上要跟芳袭登记了,你觉得这可能吗?
“你没问,怎么知道她们会反对?”徐燕偷偷笑了,很诡很甜。
“这还用问吗?她们现在看你眼神都不友善?”刘憬把水喝光,没好气把杯子放到一边。
徐燕终于忍不住,嘻地笑出声,凑到他脸前:“刘憬,先别说她们,说咱俩,你先听我说两句,行吗?”
“你说吧。”刘憬缓缓点头。
徐燕眼光一敛,绽出凄然而深刻的坚定:“刘憬,你说我勇敢,根本不是,我跟你说喜欢冒险,也是说谎。其实我胆子挺小,又常常自卑,就跟你在一起才硬撑的,因为我怕你瞧不起我!可那天晚上你说大不了一起摔死,我真的什么也不怕了,什么都想通了,我……”
“徐燕!”徐燕眼已泛红,刘憬一阵酸楚,连忙止住。
徐燕眼圈红红,小嘴半张,怔怔望他。
刘憬对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动情地道:“徐燕,你要说的我都明白,也很感动,可两个人在一起,仅有这些不够?不谈别的,单说咱俩,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和你的感情就不成对比,不说我,你觉得对你自己公平吗?”
此时此刻,说不爱注定是伤害,可刘憬不得不说。
徐燕凝着泪眼,盯盯对视。刘憬痛苦不忍,狠心相迎。
徐燕很快收回目光,淡淡一瞥道:“你现在说这话可信吗?你原来还不喜欢你省长同学呢?可现在怎么样?”
晕!这也可以拿来当理由?刘憬无语,瞥了瞥她坐正身体。
徐燕见他没话,破涕为笑:“刘憬,你要说不喜欢别人我信,但说不喜欢我,这不可能。鲁大哥和林大哥跟我说过你和你省长同学地故事,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跟我差不多。我刚到公司,你就为我跟骆云做对,在泰国又为我和张建光翻脸,还有得罪路总不让我签字,你这么护着我,看到不妥就为我着想,根本就是喜欢我,只不过你笨蛋没发现!”
“你这是自欺欺人”郭蝈是刘憬心底最深的痛,徐燕一说,还真有点不安,只得背过身。
“你才自欺欺?这问题我想好几天了,就怕你用各种理由拒绝我。”徐燕歪头望他,脸上犹有泪痕,却漾着欢喜调皮地颜色。
刘憬叹了一声,彻底无语。
徐燕轻哼一声,扭回头道:“我该说的都说了,你慢慢想吧,反正我肯定不嫁别人。”
“你、你傻!”刘憬指着她鼻子扔下一句话,起身就走。
“你才……”
“对了!”刘憬被搞昏头,忽然想到此行的目的,转回身道,“你辛苦这么久,明天装修完,后天我们跟玉瑕她们队旅行几天,好好放松放松,你回家说一声。”
“我不去。”徐燕把头一扭,酸溜溜道,“你们一家人去旅行,我跟去算什么?”
刘憬道:“哪呀,还有两个警察呢!”
“那也是当灯泡地,我凭什么给她们看笑话?”徐燕还来劲了。刘憬点了点头,忽然笑了:“不去就算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去。”
“嗯?”徐燕把脸扭回,不爽地瞪着他。刘憬笑道:“我们去的地方是海边,肯定要洗海澡,你长那么黑,当然不想别人看见。”
“你、你胡说?”徐燕窘了,也恼了,呼地站起。一白遮百丑,没有女孩子喜欢被说黑,真黑也不行,何况徐燕是健康好看的麦色。
“谁胡说?你自己告诉我说你从小就是黑丫头!刘憬啐了一句,拍拍屁股走了。”
“你、你给我站住!”徐燕冲到门边,对着他背影大喊。
“那就去证明一下,我也没看过呢!”刘憬在阳光里挥了下手,钻进车门一溜烟开走。
“讨厌!”徐燕羞喜交嗔,气恼地跺了跺脚,门外的阳光照着她红晕的俏脸。
此番谈话没结果,还差点流泪,但徐燕很欢喜,也很开心。她和刘憬谈话一向轻松淡闲,说笑并不多,这次不仅深入,还有几许打情骂俏的味道,这是从没有过的滋味。
“这该算爱情了吧?”徐燕低头背靠着门,心里这样想。
第一百九十四章 绝命撞击
这日天气很奇怪,郊外清爽,市区炎热,现在混沌。是的,是混沌,刘憬认为混沌。
徐燕说自己和郭蝈相似,象又不象,答案很难确定。他和郭蝈感情自然而然,随岁月积累,暴发突然,却润物无声,就象土里的种子,受雨露滋润点滴成长,直到枝叶茂盛。徐燕不如郭蝈长久,过程貌似相近,但和郭蝈的感情清清楚楚,即使暴发,也是自然,徐燕却是直接扯掉缦布,硬生生往上挨,岂能不混沌?
七月流火,七月下午两点任谁都会混沌,这不仅与天气有关,更是心情和感受。
团市委门前,芳袭提着小包等候,还是圆圆的额头,虎头虎脑的俏脸,长长的马尾辫,表情热忱热望,仿佛眼下天气,又丝毫未受影响。
“还是小老虎好,干脆直接,绝不闷骚。”看着芳袭率真可爱的脸蛋,饱满玲珑的身体,刘憬感慨,也喜欢。
“等急了吗?”刘憬打开副驾驶车门。
“没有。”芳袭坐进,把小包扔在后面,向他呶起圆润的小嘴。
两人亲亲一吻,刘憬问:“多拿多少钱?”
“四千多呢。”芳袭关上车门,“不转正辞职只发当月工资,转正发三个月。”
“那还真行。”刘憬笑笑起动车子。两月工资或许不多,但白拿谁不高兴?
烈日炎炎,两人向市郊练车场驶去。小老虎抑不住辞职的兴奋,指手划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不奇怪,兴奋不是因为辞职,而是因为新生活开始。
“对了,你跟徐燕说了吗?”芳袭忽然问。
“说了。”
“她怎么说?”
“她说去。”刘憬想都没想,就给出肯定的答案。徐燕当然会去。
芳袭撇了下嘴,轻叹一声靠回椅背,显得很无奈。秘密约定后。徐燕象换了个人,成天揪她问这问那,好象故意气人。
小老虎心软,不好不说,现在都怕去修车铺了。
“怎么了?”刘憬奇怪地问。
“没什么。”芳袭瞥了一眼,“我在想,我们旅游要野营,可秦姐说他们都是单人帐蓬,最多只能睡两人。董乐和田豫肯定住一起,她去了和谁住啊?”
这是个问题。大山里一个人住帐蓬怪怕的,刘憬笑道:“当然是你,你和她最熟嘛!”
“我?”小老虎颇不情愿,可怜兮兮。这问题是玉瑕跟她提的。而且答案也一样。
“总不能我和她一起住吧?”
“你想吧?”小老虎红了下脸,不说话了。此趟旅行本意味她美好的初夜,现已不用,可不能让那家伙占便宜。
刘憬不清楚隐情,但了解女人心理,何况徐燕人在修车铺,于是微笑说:“芳袭,我都想好了。不跟这社会扯了,等挣几年好钱,咱就找个风光秀丽的海边渔村隐居。盖个大房子,置块小块,再挖个小鱼塘,养点鸡鸭大鹅什么的,神仙也没我们快活!”
芳袭也甚觉向往。依依道:“随你便,你喜欢就行。”
刘憬心内激荡,在女孩儿手背重重捏了一把。几女中,小老虎貌似厉害,其实最无主意,全身心围着他。玉瑕会因为担心大骂,她只会担心,他没事,就会重新开心。这感情很简单,但并非不深刻。
两人说说笑笑,练车场到了。此处原是交警支队办的驾校,后因考培分离取消,除交警队比武偶尔用用,基本常年荒废,但一应设施尚在。玉瑕特意借了大门钥匙,让芳袭练车。
“我去开门,你坐过来吧。”刘憬拿着钥匙下车。
小老虎眼中绽光,兴奋地蹿过,巴巴等爱人开门。刘憬笑笑打开大门,坐到副驾驶位。小老虎一脚油门,车子冲入。
驾驶不是很高难技术,何况是自动档,小老虎已经会开,只是缺乏经验,配合生疏,所谓练车,就是找个没人地地方过过瘾。
刘憬满心欢喜地坐在副驾驶位,陪小老虎转圈。小老虎也是老虎,技术虽不娴熟,但勇气可佳,速度开得不慢。雷诺车如一头灵活的猛兽,不停飞驰急转,烈日下的操场,不时传来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车过之处,扬起阵阵飞烟。
郊外天空很蓝,烈日晴空,两人一车,在空旷的操场上欢快兜转。不远的大门外,一双狼眼闪着光,在暗处阴冷盯噬。
这双眼很耐心,已连盯数日,象是猎人追踪猎物。
骄阳如火,小老虎兴奋的脸蛋布满汗珠。刘憬爱怜地道:“先停下,我下去买两瓶水。”
小老虎甜甜一笑,在大门附近停车。刘憬下车,门外狼眼隐去。
此处虽是市郊,却是市区相连边缘,门外马路更与高速贯通。象每个七月下午一样,烈日下的马路白得发亮,行人不多,车辆纷繁掠过。刘憬在百多米外找了家小超市,买了两瓶冰水转回。炽夏炎热,刘憬起了一瓶,边走边往嘴里灌。
那狼眼隐在门垛后,眼中蓝光渐渐炽盛,象等到期待已久的机会。
“该死地夏天!”刘憬丝毫不觉,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迈着轻快地脚步进入大门,仍不停顷倒那瓶只剩一半的矿泉水。
那狼眼盯着他背影,嘴角绽出一丝冷笑。刘憬拐进,院墙遮住外界视线。那双狼眼骤然一寒,突然鬼影般无声蹿出,右手白光暴炽,赫然是柄雪亮的尖刀。
这鬼影显然训练有素,精于刺杀,快速接近的同时,左臂扼向刘憬咽喉,右手尖刀准确地刺向刘憬肋下右肾。
刀光迅速接近!寂寞!无声!
炎日烈烈,刘憬正仰脖灌水,全无防范。刀身绽着耀眼地白光,带着死神的狞笑,瞬间刺在刘憬身外半尺的空气!半尺之后,有些东西会消失世上,比如生命。
死神迅速降临!无情!却冷!
小男人就是小男人,如同武勇的人多半鲁莽,谨慎的人意识机警。这是不同性格的本能。瓶中水波一荡,似多了不同颜色,刘憬本能地向腕上的手表瞥了一眼,这是救命的一眼,表面反射了后面地影子!
“李想的暗桩!”或许是接白歌回来不久,或者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刘憬浑身一激灵,也不管后面是谁,猛一拧身向前扑出。同时向后飞轮一腿!
杀手很意外,但未在意。抬膝将刘憬飞腿撞开,顺势一个弓步,同时左手改扼为抓,右手利刃猛刺。刘憬意图保命。只是下意识举动,那一腿本就不是目的,当下借一撞之力,加快拧身前扑。
刘憬穿的是件丝质T恤,那贼仓猝之间,一个手滑没抓住。
“啊!”半尺!还是半尺!刘憬一声惨叫扑倒在地,肋下被划出一道半尺许的豁口,皮肉翻卷。隐见内脏,鲜血激溅,腰际瞬时染红。
“我靠!这逼白痴呀?李想赵通海都完蛋了,他怎么还杀我?”刘憬腰部重伤,锥心剧痛,暗自大骂不休。
杀手显然经过专业技击训练,招式落空后一刻未缓。左腿借右腿弓步高高扬起,向刘憬心口砸落,右手尖刀打个翻转,改抓为握,挟左腿飞砸之势,死力扎向刘憬肺部。
刘憬大惊,嗖嗖两下将手里的矿泉水撇出。
杀手闪身一躲,右臂一格,招式不变,欲将刘憬刺于刀下。可他忘了,有瓶水已开盖,恰恰是格那个,瓶可以格,水却不能。他一格之下,甩出溅出地水同时扑到脸上。清凉的感觉很美,阳光透过水珠,幻出七彩颜色。
刘憬趁杀手目眩,不顾腰间剧痛,横身旁滚,再度躲过致命一击。
杀手连续落空,气恼地抹了把脸,想再接再厉,却见雷诺车如一头黑青猛兽,发着怒吼,突然狂飙而致。他看见小老虎须发皆张,比猛兽更愤怒地喷火眼睛。
“啊!”杀手慌了,又想躲又想跳,可车速太快,瞬间撞致。他猛想跳起,可惜太晚,车子重重撞在他腰腹之间。
“噗!”他眼珠凸出,不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很漂亮,也很愤怒地女孩儿,这世上他最后见到的人,鲜血喷满挡风玻璃。
“去死吧!”小老虎被爱人的惨状刺激,虎目赤红,别无他念,全然不理,仍死死踩着油门。“咣!”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夹杂着骨骼碎裂地声音,车子带着杀手的身体,死死撞到门旁的水泥垛上。那杀手又一口鲜血激喷,一头抢下死去。
“嘭嘭嘭嘭!”小老虎没系安全带,娇小的身躯在惯力作用下猛地弹出,先被前排座的四支安全气囊击歪,又被方向盘阻了一下,砰一声撞破挡风玻璃滚出。
“芳袭!”刘憬被眼前情景震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拖着血红的身体,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小老虎俯身扑倒,一动不动。刘憬带着满脸泪水,怀着深深恐惧,小心翼翼地将女孩儿翻过。小老虎满头满面浴血,染红了额前的发丝,身上地白裙。
“芳袭!芳袭!你不要啊!不可以的!”刘憬心脏深陷,再无法自己,摇着女孩儿大哭。
小老虎身躯动了一下,刘憬心脏腾地弹起,连声大叫:“芳袭!芳袭!你醒醒!快醒醒?”
“老……老公。”小老虎缓缓睁开眼,望着他笑了。
刘憬大喜,高声道:“我没事。你坚持住,我们一起上医院,我们都会没事的!”
小老虎微笑点头,随即头一歪,昏厥他怀里。
刘憬恢复理智,也恢复冷静,迅速把小老虎全身检查一遍。小老虎除头部和胸前刮破,没有明显外伤,他心中稍安,撕破裤子简单包扎。车还能开,刘憬试了一下,分开气囊把小老虎放进系好,又脱下T恤绑住自己腰部。他伤口血流很快,必须让自己坚持到医院。
撞击震动街面,几人不远不近张望。刘憬上身赤膊,开着沾满鲜血的破败雷诺,发疯般冲出。车上路面,刘憬拨通沈梦电话。“大姐,芳袭受伤昏迷,你马上带人在医院大门口等我。”维康医院或许不最近,但沈梦在急诊,一定最迅捷。
“怎么回事?”沈梦大惊。
“别问了,我马上就到。”
刘憬挂断电话,又拨通玉瑕手机,不待玉瑕说话,就急急道:“玉瑕,你听好,我带芳袭学车刚出来,她受伤了,要去维康医院,你马上通知附近警察帮我开路!”
“医院?!”玉瑕大喊,“老公,你呢,你有事吗?”
刘憬没听,扔掉手机专心开车,甚至没去看安祥昏迷的小老虎。
几分钟后,两辆摩托闪着警灯出现。
刘憬脸色渐白,在警方开路下,驾着破车一路飞奔,穿过下午的阳光,掠过斑斓的街道。终于,眼前出现几道俏立地白影,医院到了。他长出一口气,缓缓踩下刹车,看了看小老虎,身一歪晕倒。他腰伤太重,血流如注,一件丝质T恤根本止不住。
景况竟如此惨烈,护士们愣了愣,七手八脚冲上,沈梦大呼:“快,再取付担架……”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杀手凶手
下午的阳光温柔静谧,透过窗纱斜斜洒进。急诊处置室,刘憬腕悬血袋,一丝不挂地侧摆在床。沈梦完成清理和消毒,换了双干净手套,准备实施缝合手术。
刘憬伤势虽重,但未伤及内脏,只须双层缝合,沈梦颇多玩味。曾经此房隔壁,她第一次见刘憬,然后雨后林中幽径,她祝福刘憬和玉瑕的爱情,现在摇身一变又成自己妹夫,还躺她病床上。一个平凡人有如此多故事,她很惊羡。
刘憬仍昏睡,沈梦做完局麻,试探着扎下第一针。
“唔!”刘憬身躯一颤,发出一声呻吟,紧皱着眉,缓缓睁开双眼。面前白衣丽人很美,尽管戴着口罩,他还是通过那双无尘的眼睛认出是沈梦。
“别动!”沈梦一只手搭在他肩头,凝视他眼睛说,“马上给你缝合伤口,你忍着点!”
刘憬下意识点头,眼中露出惊疑之色。手术不应该麻醉吗,怎么还那么疼?
似明白他想什么,沈梦笑了下,眼中露出温婉之色:“腰伤不比手脚,几乎任何动作都会牵动。你伤得很重,为让你尽早痊愈,我把麻量给你减了一半。”
这大姨子可真负责,居然把麻药减一半,都跟关二哥差不多了!刘憬翻了下眼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没事就好,如果觉得疼,可以跟我说说话。”沈梦微笑点头,收拢白衣坐下。
刘憬昏睡良久,又输了新鲜血液,精神和体力大大恢复,稍稍观察房间,问沈梦道:“大姐,你对别的病人也这样?”
“看情况,需要时会陪患者聊天。”
“我是说麻药,给别人手术也打一半?”刘憬很认真地问。
沈梦一怔。美眸一翻,一针扎下。刘憬问的真心话,她当玩笑了。刘憬忙咬牙挺住,还好,尚可忍受。沈梦关切地注视他表情,开始悉心缝合。
刘憬望着她优雅娴熟的动作,这才问道:“芳袭呢,她怎么样?”
“不容易,终于想起问她了。”沈梦绷着美面。语带嗔意。
“这有什么急的,你表情已经告诉了我。”
沈梦白了一眼。敛容道:“她没事。除了外伤,只有两根肋骨轻微骨折,已经处理好了。”
“谢天谢地。”尽管已料到小老虎没事,刘憬还是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她是为了救我才搞成这样,要不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沈梦专注手里的工作,淡淡道:“你们是夫妻,马上就要登记结婚,以后相互照应的时候多着呢,没什么好愧疚的。”
结婚意味搬走,刘憬不由自主地向沈梦望去。沈梦眼色如常,接道:“你们结婚芳袭就该搬过去了。你家房子不大,三个人带孩子不方便,有没有想过换个房子?”
刘憬道:“不急。我朋友开房地产,给我留了套大房子,明年开春就能下来。”
“明年开春还有大半年呢,不如这样!”沈梦忽然停下,抬起头道。“我家房子太大,我一个人又住不了,我们换换?”
“这怎么好?”刘憬愕住,绝没想到沈梦提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建议。那可是博导房,四室三厅两卫,绝对巨大。
“没什么。”沈梦淡然一笑,“我家房子太大,收拾起来麻烦不说,上班还远,我早想换了。你房子装修不错,大小合适,离我单位还近,我挺相中。”
“那、那好,就听大姐地。等我大房子下来,就把房子还你。”刘憬答应了,不是占便宜,是沈梦的态度不好拒绝。
“随你方便。”沈梦眼波一转,瞥着他说,“不过你那房子,我可要住下去?”
“住吧,随便住,结婚用都行。”刘憬又油腔滑调起来。
“你……”沈梦秀眉一蹙,又一针扎下。
消除最初的误会,和沈梦聊天总是很愉快,大大减轻刘憬肉体痛苦。下午的时光温和绵长,病室静悄悄,两人说着淡淡的家常话语,直到手术结束。
沈梦起身摘掉口罩,盯了盯他裸露的下体,叹息着说:“看来,你根本没听我的话?”
“什么话?”刘憬没反应过来。
沈梦把脸凑到他面前,一字一句说:“纵欲过度。”
刘憬脸一红,才意识到沈梦给他手术,等于一直对着他器官,尴尬道:“那什么、你给我那药,我一直吃着呢!”
“吃药是辅助,节制才是根本。”沈梦为他拉上被子,又细细叮嘱道,“趁这次受伤,好好恢复恢复,以后注意吧。”
“行行,以后注意。”刘憬态度虔诚,心内却暗暗苦笑。
大丫头两个洞,小老虎还要吃,他注意得了吗?
处理停当后,沈梦招来护士,推刘憬去病房。
“老公!”病床刚出门,玉瑕一头冲上。
“哦,我没……”刘憬腰伤只能侧躺,刚回头,就看到玉瑕一塌糊涂的脸,“玉瑕,我没事,快别这样!”
玉瑕一把抓住他的手,泪水浑然而落,哭得象个孩子。
沈梦很动容,附头对刘憬说:“秦队长赶到时,我们正从车里把你抬出来,秦队长见你样子,当时就昏了。”
刘憬理解玉瑕地感受,紧紧握住女人的手:“玉瑕,我这不好好地,你哭什么?大姐亲自做的手术还能有错?”
玉瑕不说话,半低着头,闭眼流泪不止。额前长发半遮美面,耸动的双肩象孱弱蝴蝶。往事让人坚强,也会脆弱。玉瑕也不想,可就是忍不住,曾经的丧夫之痛,她已受不得任何惊吓和打击。
小护士在旁心疼地看着,周围行人不时投来奇异目光。沈梦劝道:“秦姐,刘憬没什么大碍,休养一段日子就没事了,你别难过,先推他回病房粉液吧。”
玉瑕抽了一把泪,手臂在脸上一横,接过床头把手。沈梦轻轻挥手,小护士无声退入。两人推病床去电梯。
三人进入电梯,玉瑕仍抹泪不止,沈梦静静立在一旁,看着这对奇异夫妻。刘憬柔声道:“玉瑕,别哭了,大姐该笑话了?”
玉瑕在脸上胡乱涂了两把,委屈道:“有什么可笑话地,你就不是我老公了?”
沈梦莞尔一笑。刘憬看了一眼,不无尴尬地说:“谁说我不是你老公了?芳袭也受伤了。你也不说去看看?”
“谁说我没去?她没事我才又过来的!”玉瑕挂着泪眼,越发委屈。沈梦插言道:“秦姐一直跟着。芳袭病房就是秦姐送的,她一样关心你们。”
“一样不至于,我最关心的就是他。”沈梦话音刚落,玉瑕干脆地反驳一句。刘憬无语,沈梦对刘憬苦笑耸肩。玉瑕情绪稍定。又呶嘴说:“老公,你可别再出事了,我都要吓死了!”
“还能出什么事?”刘憬笑说,“除非理想集团还有一个暗桩!”
“去!不许瞎说!”玉瑕忙在他肩头捶了一把。
刘憬忽然想到什么,急道:“对了玉瑕,那个现场……”
“刚才郑雷来过,情况芳袭已经说了,老郑赶过去了。”
“那就好。”刘憬没再多说。那杀手被小老虎撞成肉饼。
七零八碎,惨不忍睹,不郑雷看了会有何感受。
沈梦安排了一间双人特护病房,电视、地板、卫生间,应有尽有,还有折叠陪护床,细心地考虑了三人家庭的状况。
“老公!”小老虎头缠纱布。正躺在床上输液,房门刚开,就欢喜地招起左手。与玉瑕不同,小老虎绝对相信爱人不会有事,不仅毫无悲戚,而且异常自豪。
“芳袭!”刘憬眼光热切,心内不自觉地激越起来。重新看到活生生可爱的小老虎,他恍如隔世。有相爱的人,生命真好!
玉瑕和沈梦微笑对望,准备把刘憬挪到床上。刘憬忽然道:“等等!把那小桌子挪出去,把两张床并在一起!”
沈梦睁大眼睛,又向玉瑕望去。玉瑕看了小老虎一眼,酸溜溜说:“挪就挪吧,人家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难得一起受回伤,还不得让人乐乐!”
小老虎偷偷一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亲手拯救喜欢地爱人,她太开心。她一直嫉妒徐燕和自己爱人的冒险经历,这下可牛逼大了,比徐燕都牛逼!
挪床倒罢了,挪一个手术后的男人可不容易,还好玉瑕力大,在沈梦帮助下,硬是一股猛劲给捧了过去。
刘憬刚躺好,小老虎空闲的手就伸了过来,刘憬接住。两人执手,柔柔对望。太阳西斜,夕阳在窗外红红闪烁,映着房内的美好。
玉瑕这个醋,看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沈梦微笑望着一家人,也深深为之感动。她是小老虎姐姐,对玉瑕多少心存芥蒂,此刻却被三人的关心、谐趣和温馨感染,深刻感受这个家庭的幸福。
沈梦给刘憬挂好药袋,留下一套病号服,识趣地退出。沈梦走了,房内只剩幸福地一家。小老虎睨着玉瑕,得意洋洋道:“秦姐,我救咱老公,立了大功,你怎么谢我?”
“谢什么谢?”玉瑕坐在床边瞪了瞪眼,没好气道,“你早不学车晚不学车,偏这时候,搞得我还得侍候你们两个小崽子!”
小老虎看了看爱人,嘻嘻一笑说:“谁让你教半道不教了?要不是我,你又当寡妇了!”
“你……”玉瑕窘了,“要没你老公就是我一人的?出那么多事,都是你招惹了那个姓赵地,小狐狸精!”
芳袭正开心,全不在意,还想说,刘憬感受两个女人的情意,笑着打断道:“玉瑕,别闹了,你回去把孩子安排一下,再给我拿套衣服,病号服太热,我穿不了。”
玉瑕嗔了小老虎一眼,点点头道:“我这就回去,做完饭就回来,你们有事按铃,沈梦说了,她这几天不回家。”
刘憬应了一声,玉瑕恋恋不舍地离开。
黄昏晚风很轻,吹在身上很舒服。玉瑕拢好头发,抚平哭花地脸,准备上摩托车走人,手机忽然响了,是刑警队郑雷。
“怎么了,老郑?”玉瑕接通。
郑雷犹豫了一下,不无沉重地道:“现场我们勘察了,人也运了回来,可没找到凶器。”
“什么!没找到凶器?!”玉瑕惊住。
郑雷忙道:“嫂子,你先别急,我已经扩大搜索范围,并且发动各派出所寻找目击证人,我打电话想问问你,看看有没有漏了什么细节,或者……记错了什么?”
“怎么可能?就那么点事,那么点地方?”
“那倒也是。”郑雷很过意不去。暗桩本已盯死,他见案子结了,赵通海和李想逃跑,就把人撤了回来,哪想出这么大事。
“可、可谁能拿那种东西呀?”玉瑕急得直跺脚。
“按常理肯定没人拿。”郑雷也异常焦虑。
玉瑕定了定神,又问:“死者身份查清了吗?”
“查清了,没有前科。”
“家属呢?”
“已经派人去通知。”
玉瑕一颗心越来越沉,贴着电话问:“能不能证明和理想的关系?”
“目前……还不能。”郑雷都不忍心说了。
玉瑕慌了,眼中布满忧色。郑雷急道:“嫂子,这事我也有责任,你放宽心,你们家的事就是我郑雷的事,绝不会让你们家任何人受伤害,这案子我肯定破!”
玉瑕心中稍安,冷静了一下又问,“你觉得会是怎么回事?”
郑雷沉吟道:“当时地状况,刘憬不可能想到拿凶器做证据,其次老百姓都怕事,没人会拿那种东西。我分析有可能是双重阴谋,杀人那个针对刘憬,暗中还有个针对郑小姐?刘憬送郑小姐去医院,他潜出拿走凶器,以嫁祸于人。”
玉瑕脸色惊白,无助地望向楼上。如果真这样,后果将不堪设想。
杀手已死,刘憬和芳袭供词的唯一证据就是凶器。没有凶器仍坚持原有供词,死者家属可能会反控故意杀人,退一步讲,芳袭尚无驾照,也是严重交通肇事。芳袭满腔爱情勇气,这两个结果绝不能接受。更让人担忧的是,无论杀人凶手还是肇事杀手,原则上都不允许保释,换言之,一旦芳袭出院,凶器仍未找到,小老虎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
玉瑕良久不语,郑雷慨然道:“嫂子,你振作点,我还是那句话:不会让你们家任何人受伤害,这个案子我一定破!”
“谢谢你老郑。”玉瑕茫然地说。
郑雷想了想,沉声道:“嫂子,刘兄弟和郑小姐还年轻,沉不住气,这事你先别告诉他们,让他们安心养伤,大不了我没破案之前不出院,天大的压力我郑雷顶着!”
“我知道,真谢谢你,老郑。”玉瑕感到少许宽慰。不出院只是权宜之计,但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挂了电话,玉瑕手臂无力垂下,风撩着她苍凉的眼神和发丝。
案情出人意料,如果真是阴谋,那就太可怕了。明杀刘憬,连芳袭都不肯放过,玉瑕这才意识到赵通海逃脱的后果,她就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跑都跑了,还不让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近晚地夕阳很美,漫天黄昏的色彩。玉瑕骑着车,行驶在人车匆涌的街头,心境逐渐开阔。和小男人初夜那天,也是这样的夕阳,她还记得刘憬的话:天长地久,每朝每晚,一辈子看夕阳。
“不行,绝不能让他得逞!”玉瑕眼光重新坚定,信念大火般燃烧,摩托车轰一声高速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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