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魔蹤》 6-10集 作者:潜龙』
《仙侠魔蹤》
作者:潜龙
出版:台湾先创文化
第一回公主邀约
崔湜之约,辛钘虽然无法肯定罗叉夜姬是否会出现,但他知道此妖女是个辣
手货色,实在不敢轻忽怠慢,只得加紧修习双龙杖法,以防万一。
这套杖法虽然招数不多,合共只有七式,但每一招式,内里包含七种变招步
法,还好辛钘聪慧过人,且记性极好,早将一招一式熟记在胸,施展起来,已颇
见威力,只因步法尚欠纯熟,出招时刻未够精準,实非一蹴可几。
次日一大清早辛钘便已开始练功,一口气练了三个多时辰,方坐下来休息,
紫琼一如既往,取出帕子为他抹去额上的汗珠,口里微微笑道:“这两天进展很
快呀……”紫琼话声未落,骤觉掌风飒然,直扑辛钘的面门。
辛钘忽见眼前掌影闪动,一双纤纤素手化成无数幻影挥扑而来。辛钘反应奇
速,只见他把脑袋左移右晃,轻易地一一避过,只听得彤霞说道:“果然大有进
步,竟能避开我的搏影爪!”
彤霞这手“搏影爪”,可说是她的拿手伎俩,发掌固然奇快无比,最厉害处
是变幻多端,波诡云谲,辛钘自和彤霞练功以来,也不知在她掌底下吃了多少苦
头,辛钘听见她这样说,不由得喜形于色,说道:“当然,我早就与你说过,终
有一天我会避过你这门鬼爪的,我没有说错吧。”
彤霞嫣然一笑,说道:“你不要开心得太早,本姑娘的厉害还多着呢。”
辛钘笑道:“你就儘管放马过来,我兜儿一一接住就是。”
紫琼见辛钘大有进境,内心甚是欢喜,说道:“兜儿你确实进步了不少,但
我见你柔灵有余,始终沈厚不足,你要多在这方面下功夫才是。”
辛钘说道:“我这套双龙杖法只要一念仙咒,便有千斤之力,这还害怕什
幺。”顿一顿又问道:“那个罗叉夜姬在宫中兴风作浪,究是为了什幺?这对她
又有何好处?”
紫琼道:“原因,其实非常简单,魔门直来就与咱们天界为敌,一心要统治
天、魔、人三界,她为了要控制人界,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把皇权衔勒在手中,
明白没有?”
辛钘点了点头,又问道:“我还是有点不明,魔门既能和天界为敌,其魔术
武功自然不弱,他们要控制凡界,实是易如反掌,只要派遣一支魔军把咱们凡人
的军队全都灭掉,再把皇位抢了过来,一于自己来当皇帝,岂不是更直截了当,
又何需拐弯抹角,做出这幺多事情来。”
紫琼摇头一笑,说道:“个中原因并非如你说的这幺简单。没错,若论实
力,魔界确比凡人强得多,一如天魔罗霍幽,他也不用派遣什幺魔兵,只消一念
魔法咒语,便能移山倒海,翻江搅雨,瞬间便可将凡间夷为平地,但事实上,他
们却不能这样做,要不然,人类早就不存在了!”
辛钘大感奇怪,搔头问道:“这为什幺?”
紫琼道:“要知天有天条,而魔界亦有其法规,魔规里是不许以法力残杀人
类生灵,倘有违规,势必祸及自身,毁损形体,魔道殆尽。盖因魔规所限,这些
狐媚魔道为了要和仙界争霸,驾驭尘寰,只好别闢蹊径,或以善诱,或以附身等
行径使人类步入魔道,以此来达到其目的。”
辛钘的脑海里忽然又想起一事,说道:“原来魔界有这样的规条,但我还是
不明,早前我曾看见霍芊芊杀害两个平民,而我用师尊的药物把二人救活,得罪
了这个魔女,致被她使计擒到夜魔崖,而霍芊芊是天魔罗的女儿,难道她不怕
吗?”
紫琼道:“只要她不用魔法杀人,就不算违反魔规。”
辛钘道:“原来如此!是了,神仙可以长生不老,但那些妖魔呢?他们是否
和神仙一样,同样有不死之身?”
紫琼点头道:“仙与魔均是超凡出世之士,同样拥有不死之身,便如这个罗
叉夜姬,纵使你将她真身打得支离破碎,这并非是你真的把她杀死,而你只是将
她魔魂打散,暂时失去真身和法力,若然她要恢复法力,就必须重新修炼才行。
以她目前的功力来看,没有数千年修为是不成的。”
辛钘问道:“要是我斗不过她,后果会不会一样?”
紫琼道:“当然是一样,皆因你仍是凡胎俗骨,魔规所限,她是不会用魔法
杀害你的,但话虽如此,她若然破了你的仙法,废除你所有武功,那可就不同
了,到时她也无需使用什幺魔法,只消伸一伸指头,便可轻易地取你性命,所以
你必须小心。”
辛钘听得肉颤心惊,那寒毛根根都竖起来,惸惸暗道:“这个妖女如此厉
害,恐怕我这条小命是不保的了!”
彤霞在旁看见他这个模样,微微一笑,安慰道:“你也不用害怕,她若然要
对付你,自然知道你是什幺来历,更知你身后有众仙为你撑腰,她便是将你杀
死,玄女娘娘也不会置之不理,必会用仙术把你救回来,既然会这样,她又何必
多此一举。不过要你吃点苦头,或是废去你的功力,这就在所难免了!”
辛钘摇头说道:“话虽然是这样说,要是玄女娘娘不理呢,我岂不是呜呼哀
哉!”
紫琼道:“除魔伏妖,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你既然 承天命,便该抱
有见危授命、亡身殉难之心,憺畏怕死,岂是大丈夫所为!”
辛钘听见,立时满面羞愧,忙即点头道:“是,兜儿知错!”
紫琼掏出照妖镜,徐徐递与辛钘道:“它对你会很有用,这个你就带在身
上。还有,你倘若斗她不过,切记不要纠缠顽抗,知道吗?”
辛钘点头说是,接过那面照妖镜,翻覆瞧了一会,才揣在怀里。
便在此时,只见小雀儿和筠儿并肩走来,刚来到三人跟前,彤霞笑道:“原
来是新夫人大驾。”
小雀儿听见,旋即满面红晕,低垂着头哪敢开声说话。紫琼微微一笑,看见
筠儿端着一碟糕点,便明白了几分,挽着小雀儿的手儿道:“如我没有猜错,这
些糕点是妹子做的吧?”
筠儿笑道:“紫琼姑娘好厉害呀,一下便猜中。”
小雀儿连忙摇头道:“不是的,是……是我和筠儿一起做的。”
筠儿噗嗤笑了一声,说道:“这个功劳我可不敢当。'兜儿一早就练功,实
在难为他了,筠儿你来帮帮忙,我想做些糕点送去给他。'这些说话不知是谁说
的呢?”
小雀儿羞不可当,顿足道:“筠儿你……”接着 起粉掌要打,筠儿“咭”
一声闪身避过,众人不禁笑将起来。
辛钘听得满心欢喜,踏步上前,双手抱住小雀儿腰肢,笑道:“好老婆,让
老公亲一亲。”“啵”的一声,在她俏脸吻了一口。
小雀儿被他拦腰抱住,身子不由一软:“放……放手嘛!”
辛钘笑道:“不放,我要再亲一下。”
小雀儿娇嗔起来:“你……你怎地这样无赖!紫琼姐姐,救我……”
紫琼微笑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胡闹了,大庭广众,让人看见成什幺样
子,你要胡闹,就回到房间去。”
辛钘放开小雀儿,拿起一块糕饼便往口里送,只嚼得几嚼,既松且甜,入口
即化,不由大声叫好,他确没想到小雀儿有这般巧手。
筠儿走上前来,把糕点端到紫琼和彤霞面前,说道:“大家都嚐一尝吧。”
二女见糕点异常精緻美观,做得十分考究,阵阵香气扑鼻而来,都不再客气
了,一嚐之下,果然美味无比,不由吃得大赞不绝。
众人吃完点心,闲聊一会,忽见杨府一名小婢走来,说道:“少爷,李公子
到访,正在大厅等候。”
辛钘奇怪起来,喃喃说道:“我从隆庆坊回来才只两天,他突然又找上门
来,莫非有什幺重要事?”
紫琼说道:“你多想也没用,咱们出去看看不是知道幺?”
众人来到客厅,果见李隆基已在堂上,彼此见过面后,辛钘笑问道:“老哥
到来,莫非又想找我出去开心开心?”
李隆基微微一笑:“正有此意,但今次不是我找你,而是另有其人。”
辛钘瞪大眼睛:“咦!这个倒奇怪了,是谁?”
李隆基道:“是我姑母太平公主。”
众人听见都大感奇怪,辛钘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道:“太平公
主!老哥不是说笑吧,我和公主素不相识,她……她又怎会……”
李隆基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昨夜姑母遣人来说,她近日府中乐师作了
一首新曲,姑母素知我懂得乐理乐律,约我前去品评一下,我听后当然不会拒
绝,便一口答应了。”
辛钘道:“老哥你去品评乐曲,这又与我何干,怎地又扯到我身上来?”
李隆基说道:“这点我也很奇怪,那人还说,姑母知我有一位朋友曾与武三
思为敌,弄得长安人人皆知,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她也很想结识结识,希望今
次我能和你同去。”
辛钘笑道:“当真有这回事,她不会是为了给武三思报仇,设个陷人坑给我
钻吧!”
李隆基道:“我姑母虽然是阿母子的女儿,与武家关係密切,但我知她和武
三思向有分歧,彼此颇有嫌隙,应该不会存有加害之心。”
辛钘道:“就算她想害我,我也不怕她。但我想和紫琼一起去,可以吗?”
李隆基笑道:“这个当然没问题。”
紫琼本就放心不下,已打算暗中跟随前往保护辛钘,现听见李隆基的说话,
正合其意,当即微微一笑,说道:“这……这恐怕不方便吧!”
李隆基连忙道:“又怎会不方便,紫琼姑娘不用多虑,大家一起去便是。隆
基的车子已在门外,现在就起程如何?”
辛钘知道一辆马车只能乘坐二人,若然三人同坐,确实有点逼仄,便即说
道:“老哥不用客气,我和紫琼乘坐府中马车跟随就行。”
李隆基点头道:“这样也好。”
辛钘立即吩咐下人整备车马。
唐朝律法,除了官吏仕宦,一般人是不準驱车服马,但富贵人家却不理这
个,出入依然骑鞍压马,已成惯例,皂吏差役从来不会过问。
来到太平公主住处,三人下了马车,一个早在大门候着的管家走上前来,朝
李隆基躬身道:“小人见过王爷,公主已在花厅等候。”
李隆基应了一声,并与辛钘和紫琼跟随那管家入内,不觉之间已来到一个偌
大的花厅。
辛钘 眼一望,不禁呆了一呆,却见厅上早已坐着四个人,而崔湜和上官婉
儿竟然亦在其中。余下二人,一个是年约十六、七岁的美貌少女,另一人是个中
年美妇,正笑吟吟地端坐在织锦绣墩的主位上,一望便知,这个美妇人肯定就是
太平公主了。
太平公主的大名,辛钘早已如雷贯耳,但没料到这个心高气傲,个性乖张的
金枝玉叶,却是个光彩照人的大美人。只见她危髻高耸,身穿月白色袆裙,深黛
色霞帔,两条玉臂修长白嫩,半裸的胸脯,丰满而浑圆,像快要从衣衫里挤出来
似的,如何看也不像个四十岁的妇人,顶多是个三十出头的模样。
果见李隆基向那美妇人长长一揖:“侄儿拜见姑母!”
辛钘和紫琼同时上前见礼,太平公主缓缓点了点头,亲切唤道:“大家无需
多礼,快坐下好说话儿。”
三人挨次坐下,辛钘和紫琼坐在李隆基下首,各人独用一几,一名侍女分别
为他们斟上了酒,太平公主举起酒盏,说道:“大家满饮此杯!”
众人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侍女重新又斟满一杯,便听得崔湜笑道:“兄弟
可真会耍弄人,若非兄弟在长安城闹出这番大事来,愚兄还不知道兄弟是大名鼎
鼎的杨门二公子,实在失敬,失敬!”
其实崔湜在太平公主口中早就知道辛钘冒名顶替的事,再一经调查,更知杨
曲亭已收了他为义子,但内里是否还有其他实情,他便不得而知了。既然如此,
只好顺水推舟,佯作不知。
辛钘知道若然如实直说,只会越描越黑,况且此事更无必要和外人说明,当
下微微一笑,端起杯子说道:“好说,好说!请崔大哥饮过这一杯,兄弟向你赔
不是。”
崔湜呵呵笑道:“兄弟言重了!”
二人把盏仰首,一口饮尽。
上官婉儿同时拿眼望向辛钘,与他微微一笑,却没有开声说话。
太平公主含笑道:“杨门二公子的大名,本公主已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
然是英雄出少年,更难得的是,身边还有一个如此漂亮的红颜知己,才貌相当,
正是:'金童玉女意投机,才子佳人世罕稀。'委实是一对人间绝配!”
辛钘听见,望一望身旁的紫琼,见她螓首低垂,满脸红晕,正含情脉脉和他
对望,不禁得意洋洋,满心欢喜。
太平公主接着道:“本公主素爱结交英贤,像杨公子这样英雄了得的人物,
岂能失之交臂,前时便请崔大人到贵府上相邀,打算请公子到此一叙,没想公子
不在家中,直到今日,大家方有缘见面。”
辛钘登时醒悟,心想:“原来崔湜是你派来的,还害我担惊受怕了一场。
咦,可不是呀!莫非你就是那个妖女化身,这个实不能不防,待一会儿,我用照
妖镜把你一照,看你究竟是人还是妖,若然你敢在我跟前装神弄鬼,老子可有得
你好看。”当下与太平公主道:“杨某不知是公主相邀,正打算初八日前往富贵
楼应约,实在多有得罪,还请公主原宥。”
其实辛钘所料一点不错,眼前这个太平公主确是罗叉夜姬化身,只是她魔道
高深,把所有妖气全然封盖住,便连紫琼这个九天仙女,也无法察觉丝毫妖气存
在,辛钘怀里这面照妖镜,恐怕对她也难以成效!
只见太平公主微微一笑, 起玉手轻轻一挥,说道:“杨公子何罪之有,今
日见面不是一样吗?”
辛钘和崔湜同时一笑,点头称是。
这时李隆基的目光,正被对面那名少女吸引住,一对眼睛,兀自癡癡迷迷的
望着她发楞。
大平公主是个细针密缕的人,看见李隆基的表情,心中早已雪亮不过,当下
抿嘴一笑,说道:“隆基,你呆呆登登的望着表妹,瞧你这个样子,怪彆扭的,
不怕人家害羞幺?”
此话一出,李隆基立时脸上一热,讪讪道:“表……表妹?”
太平公主点了点头,向那美艳少女道:“盏盈,你还不拜见表哥。”
那少女武盏盈早就娇羞不胜,粉脸飞红,愈显楚楚可人,只听得她娇柔细气
的叫了声表哥,连忙把头垂下,不敢再看旁人一眼。李隆基听她嗓音呖呖,犹若
莺歌花外啭,不由半边骨头都酥了,忙即回了她一句表妹。
太平公主笑道:“隆基,她是你表叔父恆安王武攸止的女儿,自小便养在宫
中,自母后崩驾,我便将盏盈接来这里住。”
李隆基终于恍然大悟,双眼往武盏盈望去,见她粉腮红唇,脸上薄施粉黛,
只把蛾眉淡扫,整张脸儿,更觉酡然可爱,艳丽无匹,果然别有一番风韵。
李隆基在心中暗想:“紫琼姑娘固然美貌无双,场中无人能及,但她已是辛
老弟的人,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她是把弟的未婚妻,莫说是垂涎染
指,便连想也是不当。但这个表妹可就不同了,若论外貌长相,实不比紫琼差多
少,就是在她身旁这个艳名远播、风流标致的上官婉儿,看似也逊盏盈两分,这
样的一个可人儿,实在不可多得!”
忽见太平公主把手一扬,守候在花厅门口的家奴双手轻轻一拍,转眼之间,
数名身穿宫装的侍女鱼贯而入,手上均端着美食菜餚,一会儿工夫,众人的几案
上已盛陈着香喷喷的珍馐奇品,什幺凉拌天鹅蹼、缕金龙凤蟹、剔缕白斩鸡、金
齑玉脍等,全是辛钘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佳餚,油香四溢,见者为之垂涎。
端菜的侍女才一退下,一个年约六十的老头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府中
乐工,只见一个託方响,一个扶羯鼓,一个捧箜篌,一个携古筝,一个持觱篥,
一个抱琵琶。众乐工入座后,忙支起鼓架,调试琴弦。
片刻之间,明朗而轻快的乐曲徐徐响起。
李隆基精通音律,入耳便知是来自西域的胡乐“怨胡天”,属于教坊曲之
一。
乐曲响起一会,骤见一名身穿戎装的美豔女子飘然而来,见她也不用瞅準音
节,只是随随便便脚下一踏,便即插入曲子中,高举双手,在头顶上方拍打,双
腿已舞了起来。
只见戎装美女抱袖飞飏,身子忽左忽右,宛如空中飘飘的雪花,又如池畔飞
舞的蓬草。随着轻快的音乐,舞步渐渐加快,忽地双臂平举,单腿着地,应着急
促的节拍旋转起来,如同奔驰的车轮,愈旋愈快,衣着面貌已无法看清楚,只剩
下一团迷乱的旋风!
堂上各人看得目不转睛,辛钘一面看一面击节讚歎!而李隆基更感惊异,他
常有观赏左教坊舞伎的胡旋舞,但跳得如此娴熟的舞伎,还是首次看见,只觉舞
步轻盈中带着点点儿粗犷,把异域色彩全然表露无遗,竟不自禁地也轻轻踏足起
来。
一曲舞罢,众人全都鼓掌称讚,那戎装美女向众人躬身致谢,退出了花厅,
接着一阵悠扬悦耳的三台小曲响起。
三台是唐时用于催酒的歌舞曲,其特点是“慢二急三拍”。即一曲三段,前
二段为慢拍,第三段为急拍,先慢后快,犹如小型的大曲。
太平公主端起酒杯,说道:“本公主再敬大家一杯。”
堂上众人纷纷举杯敬谢。
第二回迂直之计
酒过三巡,太平公主道:“隆基,前时我在坊间寻得一位少年,名叫李龟
年,此子不但能歌善舞,还吹得一手筚篥,近日他新作了一曲'春游',我知你
精通音律,造诣不凡,所以叫你来品评一下。”
李隆基连忙道:“不敢,不敢!姑母的眼光,侄儿向来佩服,瞧来这位李先
生必定是个技艺超群之士。”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却没有答他,只道:“盏盈新学成一套舞,可配'春
游',就让盏盈为大家献舞一曲吧。”
众人听后,自是称妙。
李隆基更是高兴不已,连忙拿眼望向武盏盈,恰巧和她目光相接,不由心慌
意乱,全然失去方才的镇定。而武盏盈的俏脸上同时泛起一抹红潮,显得羞答答
的,倍加娇美动人。
太平公主道:“盏盈,你去準备一下。”
一句说话,立即把二人从冥想中惊醒过来,仓促中,武盏盈一边唯唯答应,
一边站起身来,由两名侍女拥入别室换妆去了。
武盏盈离去不久,一名侍女进来 告:“李龟年已在厅外候见。”
太平公主道:“好,马上叫他进来。”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徐步而入,长得中等身材,面庞白净,文质彬彬的模
样。只见他向太平公主深深一揖:“李龟年见过公主。”
李隆基原以为李龟年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没想这人比自己还要年轻,心中不
免有点儿失望,心想:“这样年轻的小伙子,纵有天赋才情,相信也好不到哪里
去!”
太平公主颔首一笑,说道:“这几位都是宫中贵人,特意邀请来听你的新
曲,你可不要让本公主丢脸喔!”
李龟年不觉肃然,恭谨地说了声是,退到众乐工的座位处,好作準备。
话说这个李龟年,正是后人称之为“乐圣”的音乐名家。他还有两个兄弟,
一名李彭年,一名李鹤年,兄弟三人俱是天才横溢,资 卓越。李彭年善舞,李
龟年、李鹤年善歌,李龟年除了擅吹筚篥,亦长于羯鼓和作曲,三人甚得李隆基
赏识。
李隆基当上皇帝后,宫廷乐舞教坊迅速扩大,乐舞艺人多达数万人,其中名
家云集,高手如林。歌舞艺伎中,女子首推谢阿蛮,为一时之秀,蜚声艺坛。男
子有李龟年三兄弟,还有马仙期、张野狐、贺怀智等大名家。
李龟年因演艺精湛,当时王公贵人常邀其演唱,赏赐甚丰,兄弟三人在东都
洛阳均建有宅第,规模之巨大,可媲美公候府第。
安史之乱时,李龟年避祸流落江南,每遇良辰美景,便会演唱几曲,每每令
听者泫然而泣。当时大诗人杜甫同在江南,一次宴会上遇见李龟年,当即写了一
首“江南逢李龟年”: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
花时节又逢君。
李龟年受李隆基多年恩宠,彼此感情非比一般,当他晚年在湖南湘潭时,为
了表达希望李隆基南幸的心愿,便在湘中採访使举办的宴会上,唱了王维的五言
诗“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一曲唱完,突然昏倒在地,只有耳朵还有热气,众人都认为他死了,其妻不
忍心殡殓他,四天之后,李龟年果然甦醒过来,李隆基得知,打算下江南会他,
正要起程之际,却传来李龟年的死讯!
不到一盏茶时间,武盏盈已换了一套雪白舞衣,宛如仙女般款步走了进来,
在她身后,却跟随着八名粉脸桃腮的翠衣舞伎,站在猩红地毯的中央,一一向众
人侧身施礼。
堂上三个男人看见她们进来,无不双眼放光,瞧得目眩神摇。
光看那些舞伎,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八个妞儿不但样貌标致,便连身材高
矮都不差多少。个个酥胸半露,外加巧薄如蝉翼的霞帔,愈加美艳诱人。
李隆基把目光全集中在盏盈身上,心里阵阵悸动,赤裸的胳膊,浑圆白嫩的
酥胸,修长优美的大腿,衬着她那秀丽绝容,在在都是如此完美无瑕!李隆基不
禁暗暗讚叹一声:世上竟有这样的美色!
这时一阵玉笛之声犹如从云间掠过,飘然而来。筝、磬之声渐次引出,间以
琵琶、箜篌、觱篥的声音徐徐响起,散序奏过了六遍,众女依然如静止的浮云,
凝着不动。
忽地羯鼓声声,武盏盈下垂的双臂缓缓摆动,如同清风中摇曳的柳丝,八名
舞姬同时徐缓移动脚步。乐曲转入中序,琵琶声一阵急促脆响,乐声随即轻快起
来,武盏盈轻抛舞袖,身躯开始旋转起来。而八名舞姬伴随着乐曲婆娑起舞,宛
如花丛中的蝴蝶,在盏盈身周穿插迴旋。
但见武盏盈曳曳蹁跹,犹如翾风回雪,款款动人。
一段悠扬悦耳的乐声过后,顿然静止,武盏盈的衣衫也慢慢停止飘动,便如
一只雪白的天鹅瞬间收起翅膀。
乐声只停顿了片刻,复又徐缓响起,武盏盈的身子再次随乐迴旋,踏着行云
流水的舞步,随见她骤然回眸,绽出一个迷人的巧笑,接着一阵优美的歌声从她
口里送出:
“上苑桃花朝日明,兰闺艳妾动春情。
井上新桃偷面色,檐边嫩柳学身轻。
花中来去看舞蝶,树上长短听啼莺。
林下何须远借问,出众风流旧有名。”
李隆基一听,登时暗叫一声妙,武盏盈所唱的诗句,正是长孙皇后的“春游
曲”。让他不由不佩服李龟年按词编曲、按谱编舞的能力,果然是一个奇才。
长孙皇后是唐太宗李世民的结髮妻子,十三岁那年,便嫁给才是十五岁的李
世民,她虽然只活到三十六岁,已为丈夫生了六个子女,包括武则天的丈夫唐高
宗李治。
这位母仪天下、名垂千古的长孙皇后,史书中对她赞不绝口。长孙皇后一生
贤德,且通晓史书典籍,常与李世民一起讨论政事。魏徵是个直谏敢言的谏臣,
曾多次触怒李世民,气得他几乎要杀了魏徵,都是长孙皇后从旁相劝,才使李世
民转怒为喜。
春游曲是长孙皇后二十多岁时的作品,诗中真情流露,道尽女子的芳心柔
情,且相当露骨大胆,单看“兰闺艳妾动春情”这一句,足见一斑。
如此艳情的诗句,实难想像是出于她的手,同时也反映了当时大唐的气象,
人们是多幺开放,多幺不受束缚。便如大唐美女袒露酥胸一样,谁也不会讥笑,
更不会让人感到可耻。长孙皇后敢这样写,也敢将此诗公之于众,让它流传千
古,更让我们知道当年的长孙皇后不但可敬,而且相当可爱可亲。
看见武盏盈那醉于乐舞中的眼神,那如春光一样的微笑,真个眩人眼目,让
人为之心醉!李隆基两眼一瞬不瞬,直看得如癡如醉,最后,武盏盈微微飘飖的
衣裙终于静止,音乐也随之停了下来,接着而来,便只有众人的掌声。
武盏盈和舞姬们施了一礼,缓缓退出花厅,太平公主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崔湜率先开口讚道:“好,实在太精彩了!比之教坊的乐舞,不知要好上多少
呢,就是在宫里,也难一睹这样出色的歌舞!”
太平公主点头一笑,向李隆基问道:“隆基,你认为如何?”
李隆基道:“好,相当好,确让侄儿大开眼界。”
辛钘笑道:“常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而我对音律,可说是泥塞竹
管,是个一窍不通的蠢物,竟然让我看得目不转睛,正是媒人婆迷路,没得说
了!”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向李龟年道:“你等先去内室候着,我自有重赏。”
李龟年谢过,领着乐工们起身离去。
待得李龟年去后,太平公主道:“隆基,今次我请你和杨公子到来,除了要
侄儿你品评歌舞外,主要是有件事情要和两位商量。现在时间已经不早,若不介
意,大家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儿再商谈好吗?”
太平公主今日邀约,辛钘早就料到是另有目的,听见她这番说话,自然不觉
诧异,只和紫琼互望一眼。
李隆基也是个四清六活的人,虽然不知姑母要商议什幺,但已感到此事绝非
简单,看见辛钘并无反对之意,便答应留下来。
*** *** *** ***
丹凤汤位于公主府第的西北角,这时丹凤汤内帏幔低垂,把温泉汤的热气全
然包裹住,透过薄纱般的雾气,隐约看见汤池里的太平公主。
这时,武盏盈奉召来到丹凤汤,站在帏幔外轻声道:“盏盈叩见叔母。”
太平公主道:“你来了吗,过来陪我一起沐浴吧。”
武盏盈不敢违拗她的说话,两名侍女为她摘去高髻上的金钗玉簪,浓密闪亮
的乌髮如瀑布一般泼洒下来。接住为她褪去袆衣和长裙,掀起帏幔,缓缓扶她来
到汤池阶沿,再脱掉锦绣抹胸,一具完美无瑕的胴体立时坦露无遗。
均匀饱满的双乳、纤细如柳的腰肢、白皙修长的玉腿,真个无处不美,无处
不令人为之销魂。
只见她沿着白玉石阶慢慢走进温泉汤,脚掌踏着池水,亮晶晶的水珠给溅了
起来,滴落她的玉腿上,最后整具赤条条的玉躯全没入水中。
太平公主伸手将她拉到身边,轻轻搂住她,微微笑道:“盏盈真的好美啊!
像你这样的尤物,不用说男人,就是女人都会心动。”
武盏盈毕竟年幼,听得满面娇羞,垂下头来:“叔母……”
太平公主见她羞人答答的模样,轻轻一笑,将她稍微拥紧,一只手顺势按上
她胸口。
盏盈不禁心跳加速,惶惑不安起来,骤觉太平公主的手往上移,已扪住她一
个青春饱满的乳房。
一声呻吟从武盏盈口中逸出,整个人已软倒在太平公主身上,本想扭身躲
避,却又不敢。
太平公主轻轻地揉着她的柔软,口里说道:“像你这样完美的女孩子,若不
找个疼你、爱你,风流倜傥的丈夫,实在太委屈你了!盏盈,老老实实与我说,
你对崇训怎样?是否喜欢他?”
太平公主共有四子四女,她与薛绍生有二子二女,长子薛崇训、次子薛崇
简,长女薛华、次女薛英封万泉县主。而她和二任丈夫武攸暨,同样生有二子二
女,长子武崇敏、次子武崇行,长女武莹幽、次女武莹贵封永和县主。
此刻被太平公主这样一问,武盏盈立时难以答腔。她自从来到公主府后,薛
崇训确实对她无远弗届,处处关怀备至,盏盈凭着女人的直觉,自然明白他的心
意,儘管如此,但以薛崇训那副五短身材、肥头大耳的模样,又如何能打动她的
芳心。
太平公主也不用瞧她脸容,见她默不作声,已经心明眼亮,说道:“我这个
孩子不自量力,直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你不喜欢他,实属意料中事。”
武盏盈听见,心下微感惶恐不安,惴惴道:“叔……叔母……”
太平公主笑吟吟道:“你不要乱想,我没有怪你。”接着侧过头去,望住她
道:“盏盈,李家和武家正面临一个大危机。自从太子谋反失败后,皇兄每日临
朝,韦皇后都坐在朝上的帘子后摄政,而我皇兄不但事事依从她,且任她为所欲
为,瞧来不用多久,李家天下便要落入姓韦的手上了。”
武盏盈不明道:“叔母是说韦皇后会谋反?”
太平公主摇了摇头:“不是谋反,而是夺政,韦皇后想和我母亲一样,你明
白吗?”
武盏盈点了点头,太平公主续道:“前几天,韦皇后命一值夜的宫女向皇兄
说,看见皇后衣箱的裙子上有道五色祥云,皇兄竟以为真,还命内务官画下来,
让文武百官传观,说这是祥瑞之兆。隔日,长安街上忽然唱着:'桑条韦也!女
时韦也!'这两句歌谣,自然又是韦皇后的所为。她的野心已经暴露无遗,朝中
大臣虽然议论纷纷,但皇兄竟全然不理。”
武盏盈虽然不懂政事,但听了这番说话,多多少少已明白个大概,太平公主
又道:“盏盈,若不想天下落入外姓之手,能够解救眼前祸端的人,看来只有靠
你了。”
武盏盈听得茫然不解:“叔母怎会这样说?盏盈只是蒲柳之质,况且我对朝
中政事完全不懂,岂有这个能力?”
太平公主笑道:“你千万不可低估自己的能力,自古以来,美丽的女人,天
生就有支配主宰男人的力量,只要他喜欢你,就是为你卖命,他们依然无怨无
悔。盏盈,你要好好记住我这番话,要懂得如何运用女人的本钱。”
武盏盈是个全无耽视野心的人,听后只是唯唯否否,并不十分放在心上。但
武盏盈始终难以明白,太平公主因何会和自己说这些。
就在武盏盈没头没脑之际,太平公主道:“我这个侄儿虽然生性风流,却是
个文武兼备,才德英明的人物。我见他对你颇有意思,假若有你在他身边,从旁
鼓励,激起他的斗志去对抗韦家,这是我所希望的。”
武盏盈见她突然提到李隆基,心头已自噗噗地跳个不住,腆然低头,听到最
后,更是又喜又惊。她自从看见辛钘和李隆基后,已被二人那英姿迈往、卓越非
凡的外表吸引住,但却没料到,太平公主竟会有意成全,不禁脸上一红:“叔
母……你……”
太平公主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理之当然,这有什幺害羞的。关于
你们的事,我自会安排。”
其实太平公主早就看透武盏盈的心意,致会和她这样说,而手上这一枚棋子
若能放在李隆基身上,定能挑起他与韦皇后不和,一步步地实行那鹬蚌相争,渔
翁得利的手段。
紫琼使起隐身术,领着辛钘潜入丹凤池,早把二人的说话全听去了,但始终
看不出任何异状,只好悄悄离开。
就在二人刚刚离去,太平公主的眼眸突然一闪,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
笑。
罗叉夜姬以她深不可测、高不可寻的魔力,一直在太平公主、韦皇后、安乐
公主等人身上施展魔咒,还不时附体在她们身上,操纵其七情六慾和心志,藉此
紊乱朝网。
她更知道,目前人心思唐,若要控制李唐江山,必须名正言顺才行。纵使韦
姓夺得大位,李家和拥戴李唐的臣子必然不服,大唐早晚是李家的天下。便是这
个原因,罗叉夜姬选择了太平公主,她不但是李家的人,且颇有母亲武则天之
风,多权略,喜参政,加上在朝中势力不少,只要好好控制住她,天下势必落入
她手上,再次重现武周时代的风光。
罗叉夜姬早就知晓紫琼和辛钘的身份,但她看出二人决非自己的对手,非但
不将他们放在心上,还打算和二人较量一下,来个猫儿耍耗子。
*** *** *** ***
辛钘回到自己房间,立即与紫琼道:“听刚才公主和武盏盈的对话,实在看
不出有何问题,而照妖镜也看不出什幺来,依我看这个妖女并不在这里。”
紫琼摇头道:“咱们还不能太大意,照妖镜无法找到她,也不能表示她不在
这里。罗叉夜姬可不是一般妖魔鬼怪,她既然能掩盖着自己的魔气,使咱们难以
发觉她的所在,便证明她的魔道是何等的高深。”
辛钘道:“这样说,你的仙术对她全无作为了?”
紫琼点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已经察觉我的存在,要不然,
她也不会屏蔽着自己的魔气。假若我没猜错,罗叉夜姬正在暗中和咱们较量。”
辛钘带点沮丧道:“现在她在暗,咱们在明,这怎幺是好?就算我把双龙杖
练得出神入化,但找不到她,也是枉然。”
紫琼说道:“你亦无需气馁,咱们一时找不到她,并非就永远找不到。”
辛钘道:“难道你有方法?”
紫琼道:“你可记得咱们第一次是在哪里发现妖气?”
辛钘想也不想,说道:“皇帝生日那天,在皇宫朱雀门前。”
紫琼微微一笑,点头道:“没错,罗叉夜姬当时肯定是隐在皇宫里,接着彤
霞带来玄女娘娘的说话,说明唐宫内有魔妖作怪,着咱们必须将其刬除,继而我
又发现崔湜脸有妖气,明着他曾和妖物接触过,但我今日发现,崔湜眉心上的妖
气已全部消失,相信罗叉夜姬是不想让咱们发现,才施展魔法把他的妖气掩蔽
掉。”
辛钘笑道:“但她却不知道,其实咱们早就发现了。”
紫琼摇头道:“她又怎会不知道,而是想展示给咱们看,好让你我知道她的
本领,明显是在挑战。”
辛钘向来性子执拗,天生一股蛮劲儿,听后张眼瞪目,咬牙切齿道:“好家
伙,老子我天不怕地不怕,一于和她拼过!”
紫琼道:“既然这样,咱们也不用刻意找她出来,有道邪不胜正,只要小心
在意,不要着了她道儿便行。其实咱们只要留意宫中几个重要人物,罗叉夜姬迟
早都会露出马脚来。”
辛钘问道:“是哪几个?”
紫琼说道:“罗叉夜姬在宫中作怪,其目的显而易见,就是想捣乱大唐江
山,从中浑水摸鱼,把天下控制在她手中。现今宫里掌权的女性就只有韦皇后、
安乐公主、上官婉儿等人,还有一个要留意的人,就是太平公主,她虽然不在宫
中,但她毕竟是李家贵族,朝中势力不能忽视。”
辛钘不解道:“为什幺全都是女子?”
紫琼道:“罗叉夜姬要掩蔽住自己的妖气,必须要不停吸取阳间人体的精
气,要大量吸取人类精气,最直截的方法,莫过于和男人交媾,因此我认为她必
定会附身在女子身上。”
辛钘一拍大腿:“说得对,要是她遇着我,待我使出'容成阴道',将她的
妖气吸个一滴不剩,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紫琼笑道:“只怕她早已察觉,不敢来找你这个色鬼呢!”
辛钘听见哈哈一笑:“你说我是色鬼,我现在就色给你看。”说着往紫琼扑
去。
第三回凤友鸾交
紫琼见辛钘来势汹汹,咯咯一笑,闪身要避。
辛钘早就料到她有此一着,扑到中途,忽地身子一挪,将她整个人抱入怀
中,顺势往床榻上滚去,立时把紫琼压在身下。
紫琼给他紧紧抱住,一股诱人的男性气息直涌而来,再看见辛钘满眼尽是欲
火,心神不由一醉,一双玉臂不自觉地围上他脖子,说道:“兜儿,你……你别
这样猴急……唔……”还没说完,一张小嘴已被辛钘佔有住。
这些日子来,二人已多日没有亲热,彼此积聚的热情登时迸发而出,两根贪
婪饥渴的舌头不住地互相挑逗,紫琼细微的呻吟,辛钘低沈的喘息,更把熊熊欲
火迅速燃点起来。
紫琼紧紧搂住他脖子,将他的头髮牢牢抓在手中,紧贴的胸膛、大腿,还有
辛钘坚硬的勃起,在在都迷惑着她的心扉。
辛钘一面亲吻她,一面搓揉她的乳房,在紫琼口中道:“舒服吗?”
紫琼“嗯”了一声,来个以牙还牙,伸手到他胯间,隔着裤子把他的巨龙握
住,着力把玩起来。
一阵愉悦的嘶吼从辛钘口里发出:“啊!我的好亲亲,我的好老婆,你弄得
兜儿好舒服,千万不要放手,我喜欢你这样,老婆你喜欢吗?”
紫琼抽离嘴唇,眉目含情的盯住他,低声说道:“喜欢。”玉手猛地一紧,
辛钘登时美得身子乱抖,张大嘴巴连声喊爽,忙即动手去脱紫琼的衣衫。
二人你扯我拉,两下子便脱了个赤条精光。
辛钘犹如脱缰之马,抱住紫琼一次又一次狂吻,让她根本无法抵挡,只能随
波逐流,任他摆布。炽热的舌头,激烈的爱抚,不停地挑起紫琼的慾望。
紫琼用力掐着他坚实的臂膀,一股深沈的渴望,渐渐在她下腹燃烧,又是甜
蜜,又感痛楚。
辛钘捧着她臀部,好让她紧贴自己勃怒的男根,紫琼本能地以大腿围上他腰
肢,不断地在辛钘身上摩擦,打算藉此磨灭下身的悸动,岂料那股渴望的骚动不
但无法消歇,反而越来越强烈。
紫琼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而辛钘不但不肯放过她,还凑头吻着她颈窝,挑
逗她敏感的耳根。紫琼立即全身发软,险些连气也喘不过来,只能牢牢攀住他双
肩。
辛钘得势不饶人,咬着她耳朵道:“吻我,很想你亲我,老婆。”
紫琼吃力地侧过头来,想把嘴唇凑向他,忽见辛钘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淫邪
的笑容:“不是这里,我是想……”
紫琼见他这副俏皮模样,自当明白他的心意,一抿嘴儿,回送他一个促狭的
微笑,旋即在他胸口轻轻一推,示意他躺平下来。
辛钘滚身仰卧在床,一根半尺余长的巨棒,昂昂烈烈的竖在紫琼跟前。
紫琼看见这根神物,也不禁怦然心动,伸手一握,只觉硬绷绷、火辣辣,烫
得心头怔忡难息。
辛钘给她的玉手套了几下,身子接连抖了几下,一团慾火自小腹涌上脑门,
叫道:“老婆快……快吃,实在受不了……”
紫琼 头望他一眼,只见辛钘双眼圆瞪,脸上的肌肉紧绷绷的,摆出一副异
常亢奋的样子,不由心头髮笑,当下伸出舌尖,在马眼轻轻一舔,辛钘立时呼嘘
一口大气。紫琼见他美快,也暗自高兴,挽住巨龙由首至根洗舔几遍,再把卵囊
吸吮几回,方张开嘴巴,徐徐把龙头含住。
辛钘爽得浑身笃簌簌的颤抖个不停,口里连声喊妙:“啊……老婆的嘴巴好
厉害,吃得我酸麻爽利,兜儿美死了!便是这样,再加点力儿……”
紫琼听得淫兴勃然,加上辛钘强烈的呻吟,使得她更加大胆,口噬手捋,用
尽方法去取悦她的男人。
经过一轮含弄,辛钘自然舒爽受用,而紫琼同样慾火燔灼,阵阵炽热的不安
不住在膣室翻腾,滑腻的花露便如失控似的兀自滚滚漫流。
过了一会,辛钘再难忍受这份悦愉的折磨,忙撑身而起,把紫琼再次压在身
下,大手贪婪地盖上她乳房,徐徐搓揉,说道:“好老婆,我已受不了,快些给
我……”说话之际,手肘撑起上身,低头埋进乳沟中,来回亲吻她一对乳房。
紫琼像被电击般,浑身抖个不停,十根玉指深深掐入他肩膀,说道:“你来
吧,紫琼也想要……”把那修长丰满的大腿慢慢张开。
辛钘听见,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道:“你来帮我引路好吗?”
紫琼早已给他弄得满腔慾火,见说也不忸怩,伸手握住玉龙,把那坚挺潮湿
的顶端抵住门户,辛钘腰肢加力,灵龟立时夺门而入,接着长驱直进,把个花穴
挤得堂堂满满,强烈的快感,从二人身上迅速地扩散开来。
辛钘的粗大,紫琼的紧窄,使得每一抽插均能牵引莫大的愉悦。辛钘每次和
紫琼交合,都显得格外兴奋,今次也不例外,才干弄一会,便有不洩不快之感,
当下使起紫琼教导之法,连忙稳守住精关,再把动作缓下来。
紫琼感应到他的举动,伸出双手把他拉下来,让他趴伏在自己身上,亲暱地
搂抱着他,柔声道:“兜儿,你若想射,便来好了。”
辛钘捧住她的脸,深深的亲了一下,说道:“不行,我不要这幺快。”
紫琼微微一笑,用力抱紧他,伸手到二人的交接处,玉指圈住他根部,细緻
地抚弄起来,道:“但我想要,来吧,你无需强忍住。”
辛钘和紫琼一起后,从不曾听她这样说过,虽心中不解,但她既然有此要
求,也只好依她。
紫琼轻轻咬着他耳垂,用身体催促他前进,且紧缩着膣壁,牢牢套住那炙热
硬绷的巨龙,辛钘儘管有点犹豫,但得到紫琼的鼓励,不觉间动作越来越起劲,
越来越狂野,开始毫不留情地展开攻击,屡进屡出,记记直达深宫,不住碰击深
处的柔软。
房间里只听得二人断续的呻吟,绵绵的情话,一波接着一波的兴奋冲击,让
紫琼不停地颤抖,渴望高潮的来临,更让她深深的陶醉其中。
辛钘紧密的抽插,带着她一步步飘上云霄,紫琼已知自己将到尽头,唯一能
做的,便只有用身体紧紧攫住他,口里不住呼喊他的名字。辛钘放开精关,尽情
狂奔,终于达到顶峰,热呼呼的种子全撒了出去,通通进入紫琼的花宫。
紫琼抵受不过这股爆发的快感,当下与他丢在一处。
辛钘软软的趴在紫琼身上,发出满足低沈的喘息。
*** *** *** ***
另一边厢,在上官婉儿的房间内,同样春意盎然,淫媟横流。
两个全身赤裸的男女正拥抱在一起,女的自然是上官婉儿,男的正是她的情
夫崔湜。
二人刚经过一番大战,彼此筋疲力竭,正在养息中。
上官婉儿侧着裸躯,把半边身子趴在崔湜身上,伸出中指在他胸膛划着圈
儿,突然说道:“我还道今晚你会去公主房间。”
崔湜听见猛地一惊,脸色倏地大变,忙道:“我……我又怎会到公主房间,
你千万不要乱说。”
上官婉儿 起螓首,与他微微一笑,说道:“你还要嘴硬,其实你和公主的
事又怎能瞒过我?”
崔湜越听越感不安,上官婉儿在朝中的力量,他岂会不知。而自己能坐上这
个高职,还不是有赖眼前这个大美人!倘若一个不慎开罪了她,所有功名利禄势
必付诸流水,且还恐有性命之忧,一股冷汗立时从背脊冒了出来。
上官婉儿见他惊惶失措的样子,暗自一笑,五根玉指徐徐移到他下身,把那
根依然软巴巴的阳具握在手中,轻轻把玩起来,说道:“你不用害怕,公主是怎
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她想要的男人,又有谁敢撇强不从,你的处境我自然明
白。”
崔湜还道她拈酸吃醋,要和自己刁难,现听见她这番话,悬着的一颗心立时
放了下来,说道:“其实我……我也不是想隐瞒你,只是怕你不高兴,才不敢和
你说,难得婉儿你这样通达人情,如此体谅崔湜。”
上官婉儿微笑道:“你不用高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尤其长宁公主这个
骚货,我知她向来对你颇有意思,只因对我仍有所顾忌,致迟迟没有向你下手,
你得给我小心点,若我知你和她好,到时可不要怪我。”
崔湜听见,心中暗暗一惊,他和长宁公主确曾有过一夜之欢,但这事隐秘得
很,外人实难得知,心想:“此女果然厉害,竟不待蓍龟,已然见微知萌!还
好,听她这句说话,似乎还未知真相。”当下说道:“婉儿,你说什幺话呀,就
算我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去招惹长宁公主,便是你不介意,恐怕皇后也不会放过
我。”
上官婉儿摇头一笑,道:“这个未必,皇后素来喜欢这个女儿,实不亚于安
乐公主,她仗着母亲疼爱,有什幺事做不出来。”
崔湜害怕她继续说下去,伸出手搂抱住她,在她娇美迷人的俏脸上亲了一
口,低声说道:“婉儿,你老是改不了小心眼儿的毛病。其实我有了你这个大美
人已经心满意足,其他女人又如何能与你相比。”
上官婉儿啐了他一口,张着美目在他脸上扫视一遍,撅着嘴儿道:“若说美
丽,我自问不及那位紫琼姑娘,她不但貌若天仙,且文静可人,你不要和我说对
她没意思。”
崔湜见她突然提起紫琼,也不得不讚赏她聪颖过人,果然剔透玲珑,现听她
这样说,只得哑哑以笑,佯佯说道:“紫琼姑娘确实美艳动人,但你不要忘记,
人家已经心有所属,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上官婉儿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他,脑子里却闪过辛钘的样子,丰神俊朗
的脸庞、英姿迈往的身躯,再想起那日偷窥辛钘做爱的情景,不禁芳心歆动,难
以自已,趴到崔湜的身上,双手紧紧将他抱住。
崔湜自然不明白她的心思,只觉上官婉儿今晚与往日迥异,显得特别热情,
当上官婉儿 起头望向他时,崔湜终于按捺不住,双手捧起她脸蛋,癡癡的凝视
住她,明眸皓齿,桃腮微晕,好一副仙姿佚貌,实说不尽的美艳动人。崔湜不禁
愈看愈癡,愈看愈是心动,难怪李显才一重登宝座,便即纳她为妃,确实大有道
理。
而他又怎知道,自李显从房州回京,纳为太子,因常在宫中出入,看见上官
婉儿美貌,常找藉口勾搭她。上官婉儿是个琉璃球儿,怎会看不出李显的企图,
她更明白,只要武则天一死,自己根本无所庇荫,随时会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为
求明哲保身,省得命丧宫闱,只得顺从了李显。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她当然不
会和崔湜说。
崔湜望住她的花容月貌,不由咂嘴作声,啧啧讚歎:“婉儿,你实在太美
了,今晚让我留下来,待我好好再爱你一回。”
上官婉儿抿嘴一笑,凑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轻声细语道:“你想怎样便怎
样,人家都依你。”说话之间,探手到他胯处,见它依然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
样子,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就只怕你有心无力,难以站起来。”
崔湜笑道:“才刚宣洩不久,你也得让我歇会儿呀。”
上官婉儿秋波一转,送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接着双手支起上身,把胸前一
对乳房抵到他嘴前,柔声道:“一郎,亲我。”
眼前这对浑圆饱满的好物,崔湜已不知看了多少次,但他仍是看之不厌。上
官婉儿的肌肤,本就如婴儿般雪白细嫩,衬托着这对形状优美的宝贝,更显相得
益彰。
崔湜见她如此热情,自不会拂她意思,把口一张,已将乳头衔着,细细品嚐
起来。
上官婉儿低低呻吟一声,单手托着他脑袋,望着崔湜正一口又一口的取悦自
己,一股强烈的畅悦,立时窜遍她全身,脑子里再度冒起辛钘的影子,不禁暗自
叹息:“你这个小子实在可恨,害得我很苦,你知我整日在想你吗?来吧,我在
等你,等着你来爱我,你知道吗?”
她越是想,淫兴越益旺盛,不自觉地用手握住自己一边乳房,使劲地把弄起
来,喘声道:“一郎,婉儿好难受,好想你马上乾我。”
崔湜见她一反常态,便如一只发春的猫儿,也为之一愕,说道:“你今日发
生什幺事?怎地变得如此动情?”
上官婉儿不去答他,摸一下他的阳物,仍是绵软无力,不免心中发急,说
道:“让我舔好吗?”
崔湜连忙点头,上官婉儿又道:“你趴跪在床榻上,我另有新玩意。”
崔湜听了最后一句话,虽不明其意,还是依言照做,像狗一般趴在床榻。
上官婉儿跪到他身后,一只玉手从后穿过他双腿,将他整根肉棒握在手中,
不徐不疾的套弄起来,接着凑头到他股间,伸出舌尖抵在肛门轻轻一舔。
崔湜如触电似的,身子不由猛地一颤,叫道:“啊唷!这……这个……”
上官婉儿笑问道:“感觉好吗?”
崔湜连声叫好,在她湿湿的舌头舔舐下,双腿不住地抖个不停,加上上官婉
儿的套弄,那根肉棒果然渐见起色,开始慢慢挺硬起来。
上官婉儿看见有效,当下加多几分力劲,不用多久工夫,已见崔湜气喘吁
吁,兴动不已。而手上那根阳具,亦见炙热如火,坚硬如铁,足有近半尺长短,
粗有一围之多。
崔湜实在难过之极,叫道:“婉儿,不能再舔了!”
上官婉儿却不理会他,嘴里舔吮,双手同时出动,一面为他套捋,一面抚揉
他的卵囊。崔湜浑身连连打战,着实畅美难当,叫道:“实在不行了,快让我插
一会……”
上官婉儿笑问道:“你想插哪里?是我的嘴儿吗?”
崔湜不住用力点头:“快给我,求求你!”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翻身在他双膝间仰卧下来,崔湜急不及待,连忙沈身而
下,急忙间连插几下,均过门不入,全赖上官婉儿出手帮忙,方能顺利进入。
只见崔湜屁股晃动,运棒如风,不住在她小嘴出入,下下直抵深喉。饶是这
样,上官婉儿似乎甘之如饴,还不时抚玩他的子孙袋,为他助兴。
过了一会,崔湜突然将肉棒抽离,上官婉儿已知其意,一个移挪,主动卧倒
在床榻中央,也不待他开口,已劈腿展蕊的显现在崔湜眼前。
崔湜挺着棒儿,移身到她胯处,上官婉儿伸手过来,紧紧握住他的坚挺,徐
缓抚弄几下,盯住崔湜道:“一郎,狠狠的干婉儿,我想要你。”接着放开手上
的肉棒,双手把花穴缓缓拨开,露出一团红艳豔的蛤肉。
她这一下举动,直看得崔湜目瞪口呆,他自认识上官婉儿以来,从没见过她
这般淫情浪态,今次还是第一遭,岂能不叫他惊讶?
如此情景,崔湜怎能忍耐得住,当即手持巨棒,龟头抵住门户,“滋”一声
响过,已进了半根。二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崔湜再往前一送,直点着花
心,上官婉儿登时美甘甘的一颤,叫出声来。
崔湜被她的紧窄箍得浑身舒爽,忙用双手托起她纤腰,下身用力,“咕唧咕
唧”地抽插起来。
上官婉儿给他一轮狠攻,淫火越盛,不住弓起腰肢,忘情迎凑:“一郎你好
棒,干得婉儿好舒服。来吧,抱住我……”说着张开双手迎接他。
崔湜俯下身躯,牢牢将她拥抱住,把头一低,已吻住上官婉儿的小嘴,下身
依然动个不休,把个花穴插得海沸河翻,琼浆四溅。
彼此亲吻一会,崔湜开始移动嘴巴,沿着她的下巴,吻过她脖子,最后来到
丰满的胸脯。
双重的刺激,直把上官婉儿推上高峰,暗暗丢了一回。
崔湜之前已射了一次,这回耐力弥坚,越战越勇,幸好上官婉儿也是能征惯
战之将,这一番衾枕之乐,当真难分难解。
二人干到分际,上官婉儿开声道:“你且卧下来,让我在上面好吗?”
崔湜自无意见,当即滚身下马,上官婉儿玉腿一跨,已然骑在他身上,探手
扶着肉棒,身子一落,已直没至根,整个琼室立时塞得爆满。
但见上官婉儿仰身向后,双手支身,腰臀晃动个不停,将个交接处全然展陈
在崔湜眼前,身子每一起落,便挤得花穴“嗤嗤”作响,委实淫秽到极点!
崔湜一时间看得目直心迷,淫兴暴增,再见她双乳摇晃,云鬓翩翩,衬着一
张月貌花容,当真动人神思,叫他如何忍受得住?忙伸出双手,分握美乳,着力
捏捺挼搓,口里叫道:“婉儿你真个迷死人了,无怪皇帝老子这样疼爱你,身边
就少不了你这个美人儿。”
上官婉儿淡然一笑:“但这个美人儿身边,却少不了你这个风流种。”
崔湜听见,自然扬扬得意,还没转念,上官婉儿已俯下身来,俟腮贴胸的搂
抱着她, 高玉臀道:“人家有点累了,由你来吧。”
崔湜见说,抱定她的身躯,在下狠狠抽动,一口气便百来抽,上官婉儿立时
招架不住,张大嘴巴,不停地喘气。
不觉数百下过去,崔湜亦渐觉难支,气息逐渐沈重。
上官婉儿也有所觉,连忙道:“一郎你且忍耐一下,待婉儿帮你。”
崔湜一时难明其意,忽见上官婉儿抽身而起,趴到他胯间,也不理肉棒遍布
汙物,张口便把龟头含住。崔湜立即恍然,一团慾火暴发飞腾,只是抽动几下,
大股精液已疾射而出,一连数发,把个上官婉儿灌了一口。
上官婉儿连咽几口,吃得涓滴不剩,趴回崔湜身上,笑道:“很不错的味
道,真想再吃一口。”
崔湜连忙抱住她:“你想吃还不容易,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第四回初遇力士
次日,太平公主邀约辛钘和李隆基见面,二人随着侍女来到一个书斋,已见
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坐在房中,却不见崔湜和武盏盈二人。
太平公主招呼二人在下首坐着,辛钘环眼一看,只见墙上并排着几个大书
架,而另一边却是个百宝橱,其上放着商彜周鼎、哥窟宣炉、印章图册,罗列生
辉。百宝橱旁边,摆着两个人胸高的彩绘大磁瓶,装满了长长短短的书画捲轴,
还有几案上放了一个凤纹薰炉,阵阵檀香袅袅上升,瀰漫满室,真是个典丽矞皇
的读书好所在。
辛钘目光一转,落在上官婉儿身上,却见她与辛钘微微一笑,美目盼兮,说
不出的娇美动人。辛钘略感一怔,送回一个礼貌的笑容。
李隆基见武盏盈不在座中,不免大失所望。武盏盈的音容笑貌,仍深印在他
脑海里。
太平公主道:“隆基,你刚从潞州回京,可知道近日宫中的情况?”
李隆基点头道:“侄儿也略有所闻,不知姑母是指什幺?”
太平公主道:“自从你三伯继天立极,坏事便一件接一件而来。要知你三伯
是个老好人,性子向来随方就圆,颇有点柔懦寡断,使朝中权力渐渐落在韦皇后
手中,在她悉心安排下,老哥韦温当上礼部尚书,还有韦璇、韦播、韦元、高崧
等都得了高职。看这形势,咱们李唐的天下早晚要落在他们手中。”
韦皇后的事,李隆基又岂会不知,那次太子李重俊政变失败,韦家一族便派
遣冉祖雍设计陷害,诬告他老爸李旦与太子密谋勾结,幸得右台大夫苏珦代为辩
护,才能逃过一劫。但他更知道上官婉儿和韦皇后都是一窝儿,目下环境,只好
戒口慎言,不敢在此多说话。
辛钘有点不解,心想:“奇怪!你们在商讨自己李家的事,这又与我何干,
究竟叫我来做什幺?”
太平公主长叹一声,徐徐道:“现在咱们李家可说是鱼游釜底,危在旦夕,
若不及时挥戈回日,挽救危机,当真后果堪虞。”
李隆基道:“姑母所言甚是,不知姑母想侄儿怎样做?”
太平公主道:“现在朝廷上下都是韦后的人,操纵国政,势倾中外。自从武
三思死后,宗楚客步其后尘,与韦皇后、安乐公主勾结在一起,权势日张。在他
们党羽中,虽有婉儿潜伏其中,外表上是依附韦皇后,暗中却与我传递消息。但
婉儿毕竟是弱质女子,叫她孤身对抗这些人,实在十分危险。我打算安插你到宫
中,从旁帮助婉儿,你认为怎样?”
李隆基望向上官婉儿,颔首笑道:“恕隆基眼拙,原来上官昭容是姑母的
人。”
上官婉儿道:“小王爷这样称呼,婉儿实在不敢当,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
就叫我婉儿好了。”
李隆基道:“隆基就不客气了,但你也该改改口,叫我隆基就是。”
太平公主笑道:“大家就无需客气,直言称呼好了。”说罢望向辛钘:“杨
公子,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不知杨公子能否应承?”
辛钘道:“公主但说无妨。”
太平公主道:“杨公子出自武林大家,身怀绝世武功。为了咱们李姓江山,
想请公子与我侄儿一起进宫,合力刬除韦后的党羽,也可保护婉儿的安全,免得
她身处险地,人孤势单,遭人毒手。”
这个正合辛钘之意,不由暗里一喜,说道:“能为公主效力,在下自当惟力
是视,全力以赴。”
太平公主笑道:“这样就好,有杨公子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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